水皰似的,他痛苦得五官都麻痺了。
“你真好。”
大笑姑婆在感激之餘,雖然並沒有馬上以身相許,但著實親了追命面頰一口。
“啜”的一聲,清脆清晰。
追命覺得這一聲噪音就像軟木塞塞著酒瓶一般塞住了他的耳朵,使他的聽覺在好一時候之後還不能回覆正常。
他覺得自己是給咬了一口。
他只好以一種近似悽楚的方式來忍耐這件事。
——哎,這樣當捕快,不如當犯人還好。
直至大笑姑婆喜不自勝的挽著他的手、像一隻會飛的大笨象般跳著去到大將軍“八逆廳”開會之前,追命都是這般咬牙切齒、一面含垢苦忍一面忍辱偷生一面想。
“唉,我有一個心事未了。我就只有一個寶貝兒子,可是他少不更事,腦荀子還未接合得上,就學人家有‘好逑’之心了。自貓貓姑娘給那喪心病狂的冷血殘殺後,犬子一直都愀然不樂;”大將軍一見著追命來了,就把剛才他向尚大師所說的話題更進一步,“你們在京城裡都有熟人,便中替我多美言幾句,薦舉一下,凌某則感激不盡。”
尚大師忙道:“凌大將軍相交遍朝野,我們微軀賤言,如螢認日。不過,小骨公子是人中奇材,能當大任,朝里正是用人之時,卻不知將軍對小骨公子前程有何安排?”
“我倒是想先讓犬子多經些閱歷,才指望日後能成大事。”大將軍拍拍他那光可鑑人的額頭,道,“相爺忠君愛國,豐功偉績,明察萬機,早在各部佈署,選擢精忠之士,唯獨刑部、大理寺各掌司職者,多為諸葛老狐狸所縱控,以私謀權,以逞私利,我想,犬子最好能先在刑部任職,對諸葛一黨,或有牽制之效,同時,也可為相爺多添一份微力。”
凌落石大將軍心裡自有他的如意算盤。
——現在無論朝野,都是蔡京黨羽,只有少數幾個部旅,仍屬諸葛先生的勢力範圍,要是自己的兒子能潛得進去,再在裡面紮根,加上自己裡應外合的實力,便不愁相爺能不重用自己父子了。
——縱要得貴人提拔,自己也得顯示些實力方可。
如此,便得要周詳佈署了。
尚大師笑道:“這又有何難。而今,冷血妄用御賜玉訣,招搖撞騙、殺人謀反,早已給明文通緝追捕,遲早難逃一死,屆時,我們只要報稱此無齒之徒,為公子一手擒殺,再往各大臣處打點拜會,多說幾句該說的,聖上一旦龍顏大悅,令公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冷凌棄,成了御封名捕了麼!這一步登了天,其他幾座山頭還翻得上南天門麼?”
大將軍大大打了一個噴嚏,哈哈笑道:“好個尚大師。”他跟大家呵呵笑著,狀是慈祥、和藹,“你們誰要說假話、打誑語,記得要找尚大師。有他在,天衣無縫,黑白顛倒,是非混淆,曲直難辨。厲害、厲害!高明,高明!”
尚大師卻給這幾句讚美的話兒,聽出了一身冷汗:“不敢,不敢,在下萬萬不敢。只要冷血真是為小骨公子所殺,此事便是千真萬確的事了,一點也沒打誑。要辦到這事兒,以小骨公子的聰明俐落,加上大將軍運籌帷幄,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呢。”
大將軍只哈的乾笑兩聲,轉頭問追命:“崔兄弟,你看怎樣?”
追命忙道:“我看,還是先找出冷血的下落再說。”
“冷血的下落?”大將軍剔起一隻眉毛,“你不知道嗎?”
追命聽得心裡一震。
他佯喜反問:“恭喜大將軍。”
大將軍倒是一楞:“何喜之有?”
“聽大將軍這樣說,敢情是已有冷血的蹤跡了?”
大將軍皮笑肉不笑的笑道:“現在還沒有,——不過,也快有了。”
追命聽得心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