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姑娘,你知道什麼是流氓,就隨便給人扣帽子。你這頂帽子會壓死人的,知道嗎?以後不可以亂扣帽子。”
劉紅梅理直氣壯地回答:“怎麼不知道。你是男的,芳芳是女的,你拉芳芳的頭髮就是耍流氓。以為我不知道,想騙誰呀。我就是要扣帽子壓死你這種人,哼。”
冼海亮聽了好氣又好笑,轉身問:“芳芳,你說我是流氓嗎?”
張潔芳點頭,馬上又搖搖頭。看著自己的同學,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紅梅見狀,生氣的說:“芳芳,我們走,不要理他。”招呼其他的人準備離開。
“芳芳,你不學拉小提琴了嗎?”冼海亮在後面問。
張潔芳轉過身:“學呀,可是很久都不聽你拉琴了。”
幾個姑娘一聽拉琴,高興的圍過來:“你會教我們拉小提琴嗎?”
“你聽到沒有?如果我再聽到別人說你去找那個廣州知青,就打斷你的腿。”鄭明光氣得嘴裡的飯噴得到處都是,“一個大姑娘,動不動就往男青年宿舍跑,你不嫌丟人,我們都替你害臊。”
“我又沒偷,又沒搶,丟什麼人了?我喜歡冼海亮有什麼錯?”幸福的姑姑小聲抗爭。
鄭明光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噹啷”作響。幸福被嚇的縮了下肩,看看脖子上冒青筋的父親,不敢吭聲,埋頭吃飯。
幸福的媽媽郝玉秀低聲道:“我看你就不嫌丟人,喊這麼響,生怕別人不知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說完丈夫,又勸姑子,“我說他姑姑,你也不要怨你哥哥,我們這都是為你好。你在連隊沒聽人議論,說楊梅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和海亮有關。”
“簡直是胡說八道。楊梅懷孕關人家海亮什麼事?是她楊梅想回城,被哪個場領導搞大肚子了,結果又回不了城,才跳河自殺的。你們別冤枉好人。”鄭海瓊替海亮鳴不平。
幸福伸長耳朵來聽,被母親支開:“幸福,吃飽了飯,就出去,帶弟弟去玩,大人說話,你聽什麼?”
“不管怎麼說,你和冼海亮就是不行,那些廣州知青,一個個遲早都要走的。你不要被他給玩了,到時後悔都來不及。”幸福在門口聽到父親說姑姑。
晚飯後,幾個姑娘相約來到冼海亮的宿舍。宿舍裡原來住著三個知青,一個招工回城,另外一個由於落下嚴重的風溼痛,也請了長期病假回城。現在宿舍裡只住著冼海亮一人:一張兩條長凳、幾塊木板拼成的床,床邊一個用木塊搭成的簡易架子上放著一隻皮箱和兩三個餅乾盒,一張沒有上色的辦公桌,一張椅子,進門的窗臺上放著水壺、口盅、牙膏、牙刷和碗筷,二十六平方米的房間顯得空蕩蕩、冷清清的。
冼海亮臉朝門口,倚靠著辦公桌,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小提琴。屋子裡除了冼海亮,還有一個人,是鄭幸福的姑姑鄭海瓊。鄭海瓊從小跟著哥哥嫂嫂來到兵團,前兩年中學畢業,分在連隊裡參加勞動。聽說她經常到知青宿舍玩,而且和知青談戀愛。
幾個姑娘一見鄭海瓊也在冼海亮的宿舍裡,自然的在門口停住了腳步,走在前面的劉紅梅伸伸舌頭,擺擺手,示意離開。
冼海亮發現了她們,叫住道:“你們幾個偷偷摸摸的站在門口乾什麼?還不快點進來,難道不想學拉琴嗎?”
幾個小姑娘相互看看,吐吐舌頭笑笑,然後走進來。
冼海亮眼睛含著笑,先拉了幾首姑娘們不知道的曲子。然後手把手教她們學拉‘我愛北京**’,小姑娘們興奮得嘰嘰喳喳,不知道床邊上坐著的鄭海瓊什麼時候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