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伊真木卻也十分擔心。因為他誰都不怕,就怕他爹,雖然伊仲勤很少指責他,可是隻要使個眼色,伊真木就會渾身顫抖。
他氣得向紀塵揚撂下一句狠話:
“這次我放過你,小心下一次別讓我碰著,小乞丐,就算我可憐你,這匹馬就給你吧!”這樣羞辱他還不夠,走時又加了一句:“有匹馬,跑遠路行乞方便多了。”
一再被罵小乞丐的紀塵揚氣得要往伊真木身上衝去,還好伊小寒抓住他。“別理他,他只會用大拳頭打小拳頭,這種人不是君子是孬種。”
“孬種?你既然敢罵我孬種?!“
往前才走兩步的伊真木,聽見伊小寒罵他,停下了腳步,蹲下身,撿起一顆帶著尖角的石頭。
“有種,你們就別走。”
瞧他那副賊樣,伊小寒忍不住的心驚膽跳。這小人又想玩什麼把戲?還是快溜要緊。
“揚哥,我們別理他。”
就在伊小寒拉著揚哥要走時,一顆石頭往紀塵揚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額頭上。
“咚。”
紀塵揚半昏了過去。
伊小寒又一聲尖叫,伊真木奸笑地離開了這兩位小娃兒,馬兒“嘶”的一聲,連它都在抱不平了。
“揚哥,你流血了。”伊小寒心疼的看著紀塵揚的傷口。
紀塵揚一語不發。
“痛不痛?”
嘴巴吹著他額上的傷口,心裡發誓一定要讓爹替他討回這口氣。
“走開!”
無視於伊小寒對他的關心,紀塵揚揮走她伸過來的小手,一語不發地瞪著伊真木遠去的背影。良久,紀塵揚在伊小寒錯愕的注視下,唇角隱隱約約泛起了一記陰寒的冷笑,開口道:
“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他,不管時間多久,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
第二章
三年後
窗外北風呼呼地吹,深秋的夜晚冷極了,十一歲的紀塵揚正縮在薄薄的棉被裡,小臉掛了兩行不止的淚水。
寒風從柴房的裂縫中灌了進來,冷得讓他翻來覆去,此時紀塵揚一心惦記著身負重病的義父,根本無法入睡。
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見義父,可是真木這可惡的傢伙卻不讓他親近義父……紀塵揚滿腔的憤怒無處發作。
白日壓積的忿怒化成悲傷,悲傷無端地從心中升起一股巨大恐懼。他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義父,從不掉淚的他,竟也悶悶地哭出聲來。
嘎!
門扉被推開,月光透過視窗斜斜地照進屋內。紀塵揚坐起身,黑暗中惟一的光亮來自伊小寒那雙明亮的眸子和提在她手上的那一盞油燈。
見著了她,方才的煩躁、委屈奇蹟地減輕了許多,但心頭卻依然有股說不出的沉重。
因為他無法接近義父,而這次見面可能是最後一次。萬一今夜見不到義父,他將會痛苦一輩子。
伊小寒走進床榻邊,把燈高高提起,油燈照亮了紀塵揚那張帶著淚痕的臉,她心裡捨不得,同情地開口道:
“揚哥。”
紀塵揚略微遲疑一下:
“小寒?”
伊小寒把油燈放在床邊的小桌上,燈影隨著門縫灌進來的冷風在屋內晃動。她抬起頭,發現紀塵揚正盯著她看。
房內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外,沒有椅子,她只好挨身和他坐在床榻邊。
“哥,你哭了。”
小寒伸手想抹去他的淚,但紀塵揚將臉一撇。他明白小寒對他好,在這世界上就只有義父和小寒把他當人看。
但他不想在小寒面前顯得很柔弱的樣子,終究他已經十一歲了,雖然他才大小寒兩歲,但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