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憤憤不平的話語,面上笑容和藹可親,心裡卻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很是不耐煩。
見陸震東還要開口,就語重心長地安撫道,“眼下就是年節了,京城的人情往來要比湖州那裡麻煩的多。你二嬸一人撐著整個府裡的中饋,難免會有些疏忽的地方。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吧?所以有些事情你就多體諒體諒。不過,你放心,你既然今天找到二祖父這兒了,二祖父肯定會給你做主的。你也別往心裡去,馬上就要過年了,為那些個奴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二老太爺覺得自己越說越順溜了,心裡一陣狂喜。這就是這一年呆在京城的好處,接觸過那麼多的達官貴人,自己的身份也水漲船高,應負起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信手捏來。
“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二叔祖這端著架子滿口空話的本事現在簡直就是得心應手啊!看來,二叔祖這一年在京城裡如魚得水的傳言並非虛言。”陸震東彈了彈毫無褶皺的長袍,微笑著感慨道。
“呵呵!”陸二老太爺笑得頗為自得,自動忽略了前面的那句話。都說京城裡水深,宛如龍潭虎穴一般,很多人因此望而卻步。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可是幾次下來,他就放開了,也很快就如在湖州一般開啟了局面。對說出那樣一番話的人嗤之以鼻,覺得那些人要麼就是膽小無能,要麼就愚蠢笨拙。
“二叔祖能夠這麼快就開啟了局面,侄孫也替你高興。只是二叔祖不要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陸震東說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地抿了兩口茶。
陸二老太爺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覺的嘴裡的唾沫都不多了,暗罵一句:小兔崽子!瞪著眼睛,剛要喊阿生去沏茶。陸震東那閒適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二叔祖,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兄弟
陸震東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說道:“二叔祖,我們陸家雖然曾經是地裡刨食,可是自從祖父進鏢局後,家裡的境況漸漸地好起來了。家裡的田地從當初的五畝變成了二十畝、五十畝、八十畝直到後來的二百多畝。祖父因傷無法繼續跑鏢,金盆洗手。本想種地收租,頤養天年。可回到家裡後,您就和叔祖母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無非就是家裡人多錢少了,吃飯的人多幹活的人少。把好好的一個家鬧得雞飛狗跳的。
祖父不忍看著你們過得不舒心,領著妻小拖著病體出去經商。靠著走鏢時的幾分薄面,總算是把攤子支起來了。就在祖父的生意有聲有色的時候,您賣了家裡的田產,拖著一家老小來投奔祖父。祖父念及同胞之情,讓你們住進府裡,把二叔、三叔安排到鋪子裡,每年也有你們的年底分紅。二叔、三叔成親後,祖父又撥了兩個個鋪子給他們,作為他們的私產。我祖父仁至義盡,把你這個弟弟照顧得舒舒服服的”
“啪!”陸二老太爺把手裡的茶杯摔得粉碎,瞪圓的眼睛差點就鼓出了眼眶,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指著陸震東怒罵道:“你個有人生沒人教的狼崽子,你你”
陸震東的臉上不見絲毫惱怒,理了理衣襟站了起來。陸二老太爺的話一下子卡到了喉嚨裡,眼神驚懼慌亂,手指還是指著陸震東,但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陸震東穩穩地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彷彿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終於頹廢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喉嚨裡“咯咯”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震東站在書案前,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老態龍鍾的人。眼神冰冷,聲音卻溫和地問道:“可是二叔祖您呢?您都做了什麼?當初的五畝田是曾祖父母留給你們兄弟兩個人的,後來多出來的也是祖父用命換來的。可笑的是,在祖父不能走鏢的時候,你們竟然嫌棄他,把我們這一大家逐出家門。
祖父的生意有起色了,你們變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