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多事,還怨恨過宋承慶,並且很長一段時間不願意見她。
出嫁前一天,宋承慶出現在她屋外,隔著簾子問她:“妹妹歡喜麼?”見宋研竹點點頭,宋承慶笑道:“你高興就好。”
至此,她再也沒見過宋承慶。
嫁給陶墨言的第二年,宋承慶隨商隊去西域走商,突染疾病,最後黃沙埋骨,客死異鄉。訊息傳回來時,宋研竹獨自在屋裡坐了三天三夜,恍惚想起來,她極小的時候,大她六歲的宋承慶便帶著她四處玩耍,她闖了禍,他替她掩飾,替她受罰,她若有難,第一時間擋在她跟前的,永遠都是他。
都說長兄如父,她的父親荒唐,他的兄長在她的眼裡,比父親還要好上一萬倍。可就是這樣好的人,在他最好的年華時永遠離開了。
再見面,已是隔世。
宋研竹噙著眼淚握住宋承慶的手不肯鬆開,宋承慶怔了一怔,失聲笑道:“你這丫頭,我不過去了京裡幾個月,你見了我也不用高興成這樣。這麼大的姑娘,怎麼眼淚這樣不值錢,說掉就掉?”
宋研竹哽咽著拿帕子捂著臉,宋承慶低聲道:“我聽娘說了,這幾個月我不在家,教你們都受了大委屈……研兒,你做的很好,大哥很為你驕傲。你有什麼委屈,回了屋,你再細細對我說,這會可不許哭……沒得讓人以為,我一回來就欺負你。”
宋承慶說著,不動聲色地擋到宋研竹跟前。
趙戎和宋承慶打小就混在一塊兒玩兒,陶墨言同宋承慶也有數面之緣,二人見是他,均下馬作揖。宋承慶一一回禮,眼神落在趙戎身上,神色肅然道:“趙戎,你趕緊回府一趟吧。我姑母……也就是你的二嬸孃,半個月前因為難產,沒了。”
第59章 魚蒙
宋研竹端著水的手一抖,碗裡的水又灑在被褥上,她怔了怔,想要把手抽回來,陶墨言卻犯了倔脾氣,執拗地攥緊著,眼睛睜不開了,嘴裡卻唸叨著,“宋研竹……”
前後兩世,宋研竹這是破天荒頭一次見他這樣虛弱的樣子。從前嫁給他時,他極少生病,即便病了,也是自個兒請了大夫,從不用她照顧。也有過醉酒的時候,喝醉了便往書房走,也不讓她伺候,就讓貼身的小廝照顧……等他再出現在她的跟前時,他還是丰神俊秀的陶大少爺。
宋研竹有些啞然失笑,陶墨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嘴裡呢喃著,聽不清說什麼,宋研竹一用力,他整個人都脫力了,手耷拉下來,看著挺可憐的樣子。
用手背碰碰他的額頭,燙得能煎熟一個荷包蛋。宋研竹突然有些解氣,心裡念著“你也有今天”,束手站著看他,分明人就在眼前,他的臉卻模糊了。
外頭的天突然黑下來,不過片刻,雨點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砸下來,宋研竹這才注意到陶墨言屋裡的窗戶沒關。她起身走到窗邊,就見趙戎焦急地等在門邊,劉長壽家的皺著眉頭,有些焦急地解釋著什麼。
門咿呀一下開了,陶壺捧著被子進屋,身後跟著端水的平寶兒。平寶兒擱下東西,望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陶墨言,有些焦急道:“村裡的大夫上山採藥去了,一時半會只怕回不來,鄰村倒是有個大夫,我爹已經去請了,只是這一來一回,至少也得半個時辰……陶少爺這燒要是不退,咱們可怎麼辦才好?”
陶壺苦著臉道:“好端端的人出來玩兒,又是遇熊又是發高燒的,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哦呸呸呸,反正這一頓打我都省不了了,少爺啊,你可得好好的呀!”
宋研竹站了片刻,對陶壺和平寶兒道:“好生照顧你家少爺。”走出門時趙戎正好走進來,宋研竹道:“在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先回屋,六哥若有事需要幫忙,再來喊我。”
說完她徑直往屋子裡走去。
陶墨言這病來的極為兇險,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