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的味道瞬間撲鼻而至。
彪悍的中年農婦指著趙青山的鼻尖說道:“真有本事,你就把我女兒帶回家去,無論是當暖房的小妾,還是柴房的丫鬟,我都謝謝你救她一命!包括她爹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謝謝你今日的善舉!”
農婦的一番話,反駁地趙青山簡直啞口無言。
趙家莊就是個典型的農莊,也同樣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生活。
從小就在趙家莊長大的趙青山自然清楚,一旦遇上連續不斷的乾旱時節,原本能一年兩產的水稻減產之後,將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遠的不說,就在八年前,一場連續三個月的大旱導致藤江的水位下降了幾乎八成以上,玄武城內外哀鴻一片,百姓們沒了生計,為了一口飽飯,女的賣身****,男的落草為寇,而上了年紀的老人,甚至許多都選擇了自殺!
那一年,玄武城的人口銳減了兩成以上,如果不是後來有國君的旨意下來,要求玄武城富戶開倉放糧,否則就地處決的話,估計那場大災還得再持續一段時間。
趙青山甚至聽說當時都鬧出了吃人的惡性事件,趙家莊作為當地的大莊子,也險些被好幾波紅了眼的流民闖入莊子搶劫搶糧!
至今趙青山都記得那一年全莊婦孺老幼轉入地下溶洞躲避天災人禍的場景……
此時再看看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淚流滿面的中年農婦,趙青山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問道:“今年的旱災不比八年前的那場大旱,一個多月的乾旱,應該還不至於逼的要將閨女送進****活命的地步吧?”
“今年不比當年?”中年農婦聽聞此言,竟是張著嘴巴無聲地笑了,笑容顯得有些猙獰,亦有些癲狂。
她轉身抓了一把幹扁的稻穗,當著趙青山的面,一點一點地將稻穗捻開,直到一把稻穗全都被捻開了,趙青山也沒見到半滴應該有的米漿!
見到這種情況,趙青山的神情也隨之變得凝重了起來……莫非,今年第二茬的水稻,會是個顆粒無收的下場?
他也上前摘下了幾把稻穗,看起來顆粒飽滿的稻穗一拿到手上,趙青山的心也就沉下了大半。
沒有以往沉甸甸的感覺,幾把稻穗拿在手上就跟拽了一把枯草一般,毫無分量可言!
而見到趙青山的臉色也慢慢凝重了起來,中年農婦更是在旁邊慘笑道:“確實,今年的大旱比不上八年前的大旱,可老天爺至今沒有半點要下雨的跡象,城裡的米鋪又紛紛掛出每日限賣兩百斤糙米的牌子,如今,玄武城內一斤糙米的價格,已經被賣到了兩百銅錢,一天一個價,漲的那叫一個快!”
伸出粗糙的手,輕輕撫摸著女孩兒的臉頰,農婦說道:“大部分農戶的存糧,幾個月前就被城裡的糧行買走了,這孩子她爹走得早,她還有三個弟弟妹妹在家中嗷嗷待哺……若是不將她送走,你來告訴我,我究竟還能怎麼辦?!”
“這……”趙青山啞口無言,他怎麼也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八年前席捲玄武城的旱災便再次來襲了。
而如果說八年前的旱災是一場天災的話,那麼今年的旱災,絕對就是一場有人在幕後操控的人禍!
以前遇到這種事情,趙青山也只會在意自己是否有飯吃,是否能吃的飽。
但放在今時今日的立場上,趙青山卻絕無袖手旁觀的理由。
無論是為了即將揭幕的道觀,還是為了自己的一份良心,他都覺得,或許……自己可以為這些隨波逐流的苦命人兒爭取到更多幾分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裡,趙青山不禁蹲下身來,朝那瘦弱的女孩兒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有些害怕,就躲到了農婦的身後,很小聲地應道:“我……我叫何瓊……”
何瓊?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