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從來不喜歡這些。”長公主說道,“給姑母看了也是白看。”
“那麼縣主應該是可以的吧?”襄陽公主說道。
長公主聽到襄陽公主這稱呼心裡頭就直皺眉,她女兒性子不惹人喜愛她知道,可是她也沒辦法,叫她活活將女兒的性子由天真爛漫扭成世家女那副靜淑的模樣,她是不願意也不屑,世家女那樣看著貞淑,誰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樣子。
長公主帶著兒女過活,不幸沒有讓女兒把世家的那些給學了去。所以給崔二孃看恐怕也得不出多少真知灼見。
“十二孃,這可見外了。”長公主是嫡親姑母的身份,和襄陽公主說幾句話那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該叫從姊。”
長公主是個在天子面前都是有話直說的性子,在侄女面前更加沒多少必要遮遮掩掩。
襄陽公主笑笑,姑母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就改了稱呼“那麼從姊可不可以看看兒的字?”襄陽公主並不擅長王字,但是臨摹起聖人的筆跡就是三省的相公們都分不出來。
崔二孃倒也不侷促,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不善書法的事情,“兒不善書法,恐怕叫十二孃見笑了。”說著水靈靈的眼睛俏皮的微微眯了起來,“要不,兒陪著十二孃擊鞠?”
擊鞠在長安中十分風靡,宮中的公主嬪御都會打。自然貴女們就更不用說了。
“兒體弱,不能呢……”襄陽公主說著,外面一名小黃門走到外面,蘇壽善問了是什麼事情之後,趕緊趨步走進去。
“稟告長主大王貴主,聖人回殿了。”
長公主臉上的笑更多了,“阿兄回來了。”這會又體現清河長公主和其他的大長公主和長公主的不同了,別的大長公主和長公主不管是姑母輩分的還是姊妹的,對於聖人永遠都是恭恭敬敬的。
“阿孃去見阿舅,二孃在這裡陪著十二孃啊。”長公主輕輕拍了拍崔二孃的手,輕聲安撫一下,就整了一下肩上的披帛出去了。
崔二孃看著長公主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她迴轉過頭來,看著少年頎長的身影就在身邊,心跳不禁又漏了一下。
長公主府裡的人統統都是捧著這位縣主的,崔二孃就是在長公主那裡都長年累月都聽不到一個不字。在長公主身邊,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澀,她臉上帶笑的看向襄陽公主,“要不叫上其他的貴主一起?”
“好啊,”襄陽公主立刻就答應了,“兒叫別人替兒去吧。”
當竇湄見到前來通知她換上馬裝去擊鞠的黃門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那位前來通知的黃門臉上都是笑,見到她滿臉詫異還提醒一句,“才人還不準備?”
才人本來就有陪著聖人進行燕席的職務,擊鞠自然是不在話下。
“可妾回掖庭換衣不知來得及麼?”
“那就要看才人夠快不夠快了。”黃門面上似笑非笑的答道。
張孟在那邊聽見竇湄要去和公主們擊鞠差點嚇得沒趴下。宮中擊鞠之事很多,但是後宮嬪御和公主們一起打,真的沒問題嗎?
竇湄聽了黃門的話真的是額頭都快出了一層汗。
黃門看竇湄急著要回掖庭,才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才人莫急,貴主說了,才人可以在貴主處換衣。”
竇湄眉間立刻就蹙了起來,但是很快她就低下了頭,“多謝中貴人了。”
這是甘露殿,不是她能夠發脾氣的地方。
襄陽公主都把衣服都準備好了,女子擊鞠有著女裝,但是更多的是穿上男裝。竇湄將頭上的雙鬟髻打散梳成男子髮髻模樣戴上幞頭,身上的襦裙也換成了男子的翻領胡服,裡頭穿的袍子也是短的。
正在忙亂著,竇湄抬頭一看正好見到襄陽公主站在那裡笑盈盈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