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澎十多年的暗黑生涯,苦吃過不少,血流得數不清,從小馬仔做到威望老大,自然機警狡猾,層層留後手,所以方能分秒換了車掙脫。 聞書硯,家族的第三代正紅色血脈,天生的睿智善戰,預判與行動都是佼佼,早就極速上車,緊隨其後。 薄月禮外表書生斯文,可銀框鏡片後全是陰狠與計謀,他召集參戰的所有人,去協助聞書硯,對周望澎進行全方位繞道攔截。 三個男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如果周望澎一對聞書硯,或者一對薄月禮,他都有勝算,即便敗了,對方也絕對贏得很吃力。 但是他一對二,總是欠了東風。 剛剛發生的一切,跟電影似的,周望澎拎沈知蒽像拎狗子一樣,幾秒之間就帶她完成了上車到換車。 車子像火箭一樣向前竄,惹得路上其他車長時間鳴笛,卻又不得不向兩側躲避。 夜幕下的“天使之城”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繁華燈火中,尖尖的屋頂立在座座錯落的宮廷風建築上,直直刺向夜晚的蒼穹。 夜,張揚的美麗中又暗含危險。 剛從ICU出來,沈知蒽此時不僅頭暈,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 周望澎本來回身在車後找什麼東西,見沈知蒽在車座上彎著腰,緊緊捂住嘴。 “又要吐?”他蹙眉問道。 “我能開一點車窗吐嗎?”指縫裡傳出沈知蒽實在難受的聲音。 周望澎從後面拎了兩件防彈背心過來,他狐疑地看著那個愛而不得的女人,“開車窗?你想腦袋開花?不想的話,就往車裡吐。” 往車裡吐?還是死死忍住,等下車再吐。 “沒人堵你嘴。” 周望澎不耐煩似的,捏住沈知蒽後頸,迫使她直起身。 他手中動作利索, 沈知蒽身上很快多了件黑色的防彈馬甲。 “真他媽造孽,保你就算了,還得保別人的種。” 周望澎一邊說話,一邊自己套上防彈馬甲,然後把身上裝滿子彈。 沈知蒽雙手捂著嘴不敢說話,用眼神看周望澎:是你把我綁來的,不是我自己來給你添麻煩的。 路上,周望澎的車子不斷被聞書硯和薄月禮的人圍堵,不停轉彎換路。 沈知蒽知道他們的境地非常危險,時不時去摸一摸腳踝上的硃砂串。 “一串破珠子摸來摸去,”周望澎擰眉看沈知蒽,“不如好好抓住扶手,弄不好下一秒就給你甩出去。” 沈知蒽撤開捂嘴的手,“它能保我的命。”說完又立即捂上。 周望澎睨她一眼,沒說話。 夜雨無聲,絲絲線線融進湄南河,河水躺在一片繁盛燈火中,靜謐而壯美。 河邊高低錯落的建築中,立著一座不起眼的淺褐色佛塔。 不久,車子終於在飛速中緊急剎車,輪胎猛然停滯,夜空中響起一道尖銳的刺鳴。 巨大的慣性使沈知蒽向前座衝去,周望澎迅速伸手攔住她額頭,下一秒用腳踹開了車門。 後面,數不清的武裝車緊追不窮,極速向這邊逼來。 “忍著點,就幾步遠。”周望澎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不等沈知蒽反應,緊隨被周望澎用寬厚的臂彎裹住了頭,她的雙腳幾乎著不到地,被勁壯的力道裹挾住。 兩人一體,奔向那座淺褐色佛塔。 沈知蒽身上被周望澎的巨大力量裹得發疼。 從防彈車到佛塔確實沒有幾步,即將到門口的那一刻,好巧不巧,沈知蒽腳踝刮到路邊的一棵樹上。 那棵樹的枝丫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刺。 白皙腳踝一閃而過,立刻劃出好幾條血痕,沈知蒽忍不住叫了一聲。 周望澎與她同時向後看了眼,結果就看見那串硃砂串被掛在了樹枝上。 “它能保我的命。”沈知蒽的這一句在周望澎耳邊迴響起。 下一刻,沈知蒽被放進了佛塔而落地,周望澎將防彈門大力一拉,擋住她的身體。 轉而回身去摘枝丫上的硃砂串。 就在周望澎彎腰的那一刻,沈知蒽看見追過來的第一輛車近了,車窗迅速落下些許高度,冰冷的槍口便從裡面探出一寸。 沈知蒽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也許是周望澎捨命為她摘硃砂串,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也許是現在太危險,只有周望澎好好活命,她才能受他庇護。 只一瞬間,沈知蒽從周望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