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謝箏不舒服極了。
“秦駿……”謝箏喃喃道。
青石衚衕的宅子是他收下的,他自然能在一夜之間,讓裡頭人去樓空。
秦家是比不得安瑞伯府,但秦家與林家是姻親,秦駿與林駙馬這對錶兄弟素來比親兄弟還親,這些年他也沒少打著駙馬爺的旗號在京中替自己謀些好處,也許真的會膽大妄為,不把安瑞伯放在眼裡。
至於那裕成莊,在票號上動些手腳,又不是把銀子搬空了,秦駿真要拿著雞毛當令箭,掌櫃的未必不肯答應。
只是……
謝箏擰眉,道:“聖上傳了口諭,讓秦駿閉門思過,他能出府,甚至出城?”
陸毓衍想了想,道:“城門那兒倒是簡單。”
如今可不是七月那一陣,出入城查得不嚴,秦駿真要不叫人認出來就出城去,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出府,秦駿與林駙馬不同,林駙馬會老老實實待在公主府,秦駿若想溜,秦家上上下下,未必就真的看得住他。
這也不難理解,誰會想到,在被聖上禁足之後,秦駿還有膽子出府呢。
照此推斷,秦駿似是眼下最可疑的那個人了。
現今能做的,就是等到明日,沿著那山上山下再仔仔細細搜尋一遍,看看古阮到底發現了什麼。
古嫂子一步三回頭地從屋子裡出來,眼睛紅腫,顯得整個人可憐極了。
她張了張嘴,想跟謝箏說說話,說古阮那個人,一年四季都跟個火爐子一樣,她冬天裡手腳發冷,古阮就給她暖著,可現在,古阮比她還冰了,就給他換身衣服,她的一雙手就涼透了,像是在冰水裡浸過一般。
可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謝箏年紀比她還小好多,她不想嚇著謝箏。
古嫂子衝謝箏笑了笑,她清楚這個笑容肯定很難看,但已經用盡了她的全力了。
謝箏送了古嫂子回去。
幽靜昏暗的衚衕,沒有多少亮光,古嫂子去鄰居大娘家裡把睡得雲裡霧裡的小丫頭抱回了家。
她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道:“阿黛姑娘,我差不多也該歇了,明兒一早還要起來做豆腐的,他做不了捕快了,大概會坐下來陪我賣豆腐了。”
謝箏咬著牙關,重重點了點頭。
她好像又回到了來古家做客的那一天,古阮坐在院子裡,哈哈大笑誇著古嫂子的豆腐,說著他的承諾。
這就是陸毓衍說得那句話的意思了吧……
以古阮所希望的,以古嫂子自己想要的方式,繼續活下去……
人麼,再苦再難,還是要向前看的。
木門吱呀一聲關上了,隔著門板,傳來小丫頭嘀嘀咕咕說夢話的聲音,古嫂子柔聲哄著拍著,越來越輕了。
這一夜,陸毓衍依舊歇在蕭家。
安語軒裡,許嬤嬤聽了謝箏說古家事情,連連唸了幾聲佛號。
年輕守寡,又有個小女兒,這往後的日子真的是苦哈哈的。
許嬤嬤年紀大,見識得多,這種狀況,倒不是年輕婦人守得住守不住的事兒,而是是非太多了,流言蜚語比刀子還狠,再者,生活不易,若豆腐攤不能謀生了,帶著孩子改嫁總比娘倆去要飯強,市井寡婦二嫁,多是為了生計。
蕭嫻支著腮幫子,與趙媽媽道:“這丫頭說好吃,她家豆腐肯定是真的好,媽媽改明兒去問問採買上的媽媽,若是東西合適,往後多顧著些她家生意。”
“姑娘心善,”許嬤嬤點頭應了,“老太太這幾年吃得素,廚房裡都是常備豆腐的,奴婢會去問問,再跟牛媽媽說一聲。”
謝箏替古嫂子道了謝。
蕭嫻笑了:“謝什麼,買誰家的不是買?我們得了好口福,又能照顧她生意,兩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