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老老少少的吃穿用,同僚間的人情往來,這一百兩,林大人攢了好幾年了吧?
不容易,不容易!”
林固的一張臉鐵青,早聽說這個陳如師算盤打得比誰都順溜,果真不是假的。
他趕忙道:“慚愧慚愧,正是養家不易,賤內才會貪那百兩。”
“謝慕錦在的時候,你攢些銀子那真是不容易,他一死,短短三個月,就攢了不少了吧?”陳如師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林固是個什麼表情,揹著手,轉身就往大堂去。
林固對著陳如師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的銀子不乾淨,陳如師難道就沒些來路不正的錢財?
都是一路貨色,陳如師卻堂而皇之的五十步笑百步。
這位大人,不是萬事不管、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說的嗎?、
今兒個怎麼轉了性子了?
他本以為難對付的陸毓衍還沒說一句話,好糊弄的陳如師卻一句接一句,說得他抬不起頭來。
陳如師走得大步流星,反正他已經倒黴透頂,等這些案子結了,就要被打發去鳥不拉屎的地方當芝麻官了,這會兒還給這些坑他的蠢貨留什麼顏面?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他離這些人十萬八千里,管他個死活!
陸毓衍微微仰頭,壓著聲兒問謝箏:“你怎麼看?”
謝箏推著輪椅,哼笑道:“林固有個愛妾。”
陸毓衍挑眉:“原來如此。”
對鎮江府衙後院的事情,謝箏還是知道一些的。
林固是個鐵公雞,一份銀子掰成兩半花,卻對他的愛妾十分大方,為此,林夫人沒少鬧過。
妻妾不和,這不是秘密。
林固顧忌烏紗帽,做不出妻妾失序的事情來,但對林夫人卻很是不滿。
林夫人無所出,原本藉著這一條,林固不怕別人說閒話,自是可以出妻的,但偏偏林夫人還佔了三不去,就只能僵著了。
可夫妻關係在不睦,林夫人與李夫人一道無賴謝箏,林固不可能不知內情。
如今事發,林固怕牽連自身,一把將林夫人推出來,既想保自身,又想擺脫林夫人,一石二鳥。
大堂之內,擺著李三道一家的屍首。
陳如師上前一一檢視,又把仵作叫來問話。
“砒霜中毒,並無外傷。”
陳如師問道:“砒霜的來源呢,查了嗎?”
唐硯道:“查了藥鋪,是李夫人身邊的丫鬟去買的,城門上說,昨日傍晚,那丫鬟帶著包袱出城了,說是回鄉探親。”
陸毓衍讓人把林夫人帶上來。
林夫人面色灰白,跪在地上,兩眼無神。
聽了陳如師問話,她一個激靈抬起頭來,道:“是,我是貪那一百兩銀子,但我哪知道里面有什麼條條道道的?
李夫人那天早上來找我,說謝大人一家都沒了,一個知府好端端死在了府衙裡,這案子肯定要徹查的。
不管是仇人上門,還是盜匪流寇,真查起來,少不得找幾個頂罪的。
也許是李大人,也許是林固那混球。
她說,與其丟了烏紗帽,不如把事情平息掉,推到謝姑娘身上,早早結案。
謝大人的缺要人頂,李大人為官多年,比其他人都有機會,等李大人當了知府,會記得林固的好的。
我當時就是叫豬油蒙了心了,想著謝大人一家都沒了,我不如替林固謀些好處,就收下了那一百兩,幫著李夫人誣謝姑娘。
我要是知道林固這般狠,想把我扔出來,把自己摘出去,我才不操那門子心呢!
最好他丟了烏紗帽,看看那狐狸精還理不理他!”
林固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