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什麼,沒什麼,我是提醒你們交接的時候小心點兒。”徐寬囁嚅道。其實,本來他看到雙方真要交易了,突然電光火石般又覺得這不是個局了,所以不由自主喊了一聲“慢著”。
但是,現在雙方已經交接完畢,他又想起剛才自己已經明確說不要了,現在再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而且,剛才他已經懷疑了這麼一陣子,即便唐易說可以讓他出更高的價兒,他還是會猶疑不決,覺得這局做得精巧,不到最後一步不撤掉。
所以,他雖然喊了“慢著”,但唐易真開口問了,他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只得隨後敷衍了幾句。
“噢!”唐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轉而朝毛逐輕輕甩了甩手,毛逐心領神會,迅速向門口走去。
“行了。這大罐的事兒完了,大櫃你們如果要買,也開個價兒吧?”男子開口道。
“你這祖傳的白色大瓷罐,我五萬塊錢買了,虧了就虧了,不過你也再找後賬了!”唐易看著男子,冷冷說道。
“交易完畢!從此兩不相欠!”男子看唐易不太高興了,也沒顧上琢磨唐易說話前手裡一直在擺弄手機,而且這話說得有些彆扭,便立即應道。接著,又重複問道:“這大罐的事兒完了,大櫃兩位要是想買,也出出價兒吧?”
唐易見毛逐拎著編織袋已經開啟院門走了出去,順手關了正在錄音的手機,“明明說好了兩萬,這又硬多要了我三萬塊錢!老兄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講究的人!”
男子自知有些理虧,但卻玩起了二皮臉,掂著錢說道,“這做生意本來價格就是變動的嘛!這位徐老闆要是能出更高的價兒,我還能賺得更多呢!”
“那兩隻大櫃,這位徐老闆說不定能出更高的價兒,你和他談吧,告辭!”唐易說罷,轉身而去,“不用喊我,不帶回頭的!”
“慢走啊你。”男子仍舊對著唐易的背影喊了一聲,接著又對徐寬說道,“徐老闆,怎麼樣?要買這大櫃嗎?不買一對,買一隻也行啊?”
此時,徐寬好似明白了什麼,突然大聲問道:“你和那小子不認識?”
一看徐寬這急頭賴臉的樣兒,男子也有些不高興了,“你這話說的,我還想問你倆認識不認識呢!他剛走你就來了,兩人說的都他媽一樣,都說那大櫃不是紅木的,是大漆的,不是明代的,是民國的!”
“臥槽!”徐寬終於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你眼瞎啊!還他媽紅木的,明代的!這大櫃幸虧仿的早,要是這幾年仿的,裡面的豬血味兒能引來一茅坑的蒼蠅!”說罷,氣沖沖的拂袖而去。確實,老法兒大漆傢俱裡的披麻掛灰,是用豬血調製的。
“尼瑪,這姓徐的脾氣還挺衝,要不是看你年紀大,在我家裡撒野,抽你丫的!”男子看著徐寬的背影,低聲嘟囔了一句。
此時,站在路邊的唐易也對毛逐說了一句,“我真想抽他丫的!”
“三萬塊,能買多少肉包子啊!”毛逐開了句玩笑,緩解了下氣氛。一輛計程車駛來,兩人上車離去。徐寬這時候也走了出來,看著遠去的計程車,兀自罵了一句,“他媽的整天玩鷹,卻不想被鷹啄了眼!”
正在罵著,徐寬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居然是韓琦打來的。
“那兩卷宋刻本的詩集,已經被我奶奶捐到山海省圖書館了!”電話裡,韓琦氣急敗壞地喊道。原來,老太太被他纏不過,索性把合同給他看了。
“什麼?!”徐寬本來就有些鬱悶,耐著性子聽完韓琦說的,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唐易,我不整你都不行了!你老子栽在我手裡,總有一天,你也會栽在我手裡!”
掛了電話,徐寬按了按起伏的胸口,掏出一支菸點上,略略平復了一下。而後,徐寬又拿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