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陪著蕭則玉在晉陽城郊驛站住了一晚。
第二日,蕭則玉入城,魏無忌則一路南下回盛京。
此時此刻,她坐在晉陽陳府戲臺子前,和穿著花團錦簇的女孩子們聽著聞大家。
心中卻開始演算,魏無忌何時回到京城,龐家那雙子女何時被投入大獄,她回去後要好好會會他們。
她已見過安勇建,確認韓元槊的妻女已被接出韓家,只要韓繼超好好配合,他們一家三口便可團聚。
關鍵棋子皆已到達該站的位置,端看結果如何了。
一天熱鬧壽宴下來,賓客如歸,離開的時候個個笑容滿面,全然不知幷州已經起風雪。
晚間,蕭則玉陪著陳老夫人用了晚膳,然後將陳大老爺請了過來。
陳永佳同臨安侯陳永伍長得很像,兩人一母同胞,一文一武。
陳永佳進了榮安堂,朝著母親行了禮,又受了蕭則玉的禮,默默坐在了她對面。
下人們皆退到了門外,門口有雙犀和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守著,無人敢靠近。
幷州陳府和京城臨安侯府來往並不親密,蕭則玉這次北上算是兩府的第二次接觸,第一次還是陳永伍尚公主後,夫妻倆回幷州老宅祭祖。
臨至晚間,西北風起,刮散了一日的暖陽。
此時,尚能聽到屋外北風呼號,不知有多少棵老樹頂不住,要被折斷。
三人默默無言片刻,還是陳老夫人先開口:“九九明日一早就離開,老大,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陳永伍點點頭,“都安排裝車了,一共三車,派了車把式一起跟著走。”
蕭則玉聽聞此話,便站起來又衝著兩人拜了拜,“祖母和大伯的心意,我定會轉達給爹孃。”
陳老夫人擺擺手,讓她上前來,攬了她一起坐在窗前暖榻上。
“自你爹尚主後,陳家人便預設永世不得出幷州,這些年,陳家子孫都被壓著,不敢冒出頭。祖母惟願你們都能平安健康,就算不能出晉陽都認了。”
說著說著,陳老夫人言語哽咽起來,陳永佳忙勸:“母親且放寬心,如今大家都好好的呢。”
陳老夫人呸道:“好個屁!”
蕭則玉猛地聽到這聲叱吒,一時被驚得呆住了,如何也想不到出身世家的祖母能說出這樣粗鄙的話來。
略一想,又忍不住想笑,最後實在沒憋住,笑倒在祖母懷裡。
陳老夫人也反應過來,在小輩面前說著話實在有些赧然,也跟著她笑起來。
陳永佳看著笑抱在一起的祖孫倆,無奈地搖搖頭:“母親,九九這不是來看你了,以後長公主和永伍也會再回來。”
蕭則玉點點頭,對著祖母說:“大伯說得沒錯,後面有機會的。”
“近來,幷州官府會有變動,祖母,大伯,你們就靜觀其變。待我走後,大門緊閉,謝絕訪客罷。”
聽她說得鄭重其事,陳老夫人和陳永佳對視一眼,便明白,幷州怕是又要變天了。
就像五年前那樣,囫圇換一個遍,他們陳家自是獨善其身,誰都不沾邊。
陳老夫人後悔道:“早知如此,便不該辦這壽宴了。”
陳永佳安慰:“母親多慮,您六十六大壽,嫡親的孫女都從京城過來了,不辦反而異常。”
蕭則玉也跟著說:“大伯說得對,陳家該怎樣就怎樣,咱們不怕。”
三人夜話良久,最後,蕭則玉便宿在了榮安堂。
翌日清晨,晉陽冬日的第一場雪也落下來,地上霜白一片。
蕭則玉辭了陳家老小,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一路往南,取道相州走捷徑,這晚夜宿在一座道觀。
蕭則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