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掉落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情形也越來越危險。
來不及再想前方是不是危險,魏無忌抱著蕭則玉飛快地逃跑起來。
身後整個廊道已經全部坍塌,蕭則玉緊緊抓著身前人的衣襟,只覺得坍塌帶來的粉塵飛入了她的口鼻。
魏無忌暗自運力,腳下不停,石門之後亦是一道石廊,不知通往哪裡。
是生路,也可能是另一條死路。
只是後路已被淹沒,唯有拼力向前。
也不知跑了多久,腳下震動不斷,身後坍塌如影隨形,緊咬著兩人一起向前。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目之所及,那處光亮越來越大。
身後轟然塌陷成一團,他們在最後的關頭衝到了洞口。
巨石堵在了他們身後不足一丈的地方,若是再慢一步,他們二人怕是會被擠壓在其間。
前後不過一剎那光陰,他們從塌陷暗洞到了亮光之處,有光就代表他們逃出生天了。
只要他們能從山腹中出來,那外面的人找到他們不過是早晚問題。
兩人在喘息的間歇裡,都在美美地暢想著,逃出去後先要大吃大喝一頓才行。
然而等他們緩過來,看清周圍所在後,美美的暢想瞬間破裂。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沒有村。
這山洞口開在一道石壁上,出了洞口是一處矮崖,距地面不過幾丈高。
舉目四望,周圍山崖林立,頭頂一方藍天,白雲偶爾飄過。
這下面草木繁茂,楊柳飄煙,一汪深湖泛著波瀾。
此地明明屬於北境,並不見北境臨冬的寒冷,猶如江南草木豐茂之地,溫潤如春,正是一處溫潤蔥鬱的天坑。
讓人感嘆天地玄妙,造化神奇。
高山上有一道泉瀑直下,落地成潭,潭水清澈,其下水草飄蕩,幽深昏暗不見底。
沒有飛禽走獸的蹤跡,潭裡倒是有肥美的魚兒遊動,岸上亦有野果飄香,果腹足矣。
魏無忌抱著人飛下了矮崖,將她放在一棵柳樹下的大石上坐好,走到水邊捧水淨面,然後打溼了巾帕,遞給蕭則玉擦拭口鼻。
魏無忌回身去不遠處的果樹上摘了幾個小果子,分不清是山桃還是山杏。
拿到水邊清洗乾淨,他先嚐了一個,味道還可以接受,酸酸甜甜的,澀味不甚明顯。
他拿了兩個在手裡,將剩下的遞到蕭則玉手中,“先墊墊,待我探查一下週圍,回來捉魚烤來吃。”
在蕭則玉剛吃完第二顆果子時,魏無忌便迴轉了,他帶回來一個壞訊息。
這處天坑人跡罕至,四周盡是壁立千仞的懸崖峭壁,高達數十丈之高,任憑輕功如何卓絕,怕是也飛不出去。
這是一方絕境之地!
兩人這幾日連續經歷喜悲,掉入寒潭又遇蝙蝠,好不容易從山腹中逃出,又被困在這方天地中。
經歷了大起大落的生死之事,兩人一坐一立,頗有些欲哭無淚。
良久之後,魏無忌蹲下身來,和蕭則玉平視,開口道:
“一處石壁角落裡還有一副白骨,也許是誤掉入這裡的人,也許是開鑿石室的人,不可考。”
蕭則玉蹙眉問:“他周圍沒有發現石刻之類的嗎?人之將死或者孤立無援,總會留下一些刻字來表達一下遺憾吧。”
魏無忌搖搖頭,“先將你的腳傷養養再說。”
蕭則玉低嘆一聲:“只能如此了。好在,困在這裡比困在山腹中,還是強上不少。”
自此,兩人便像兩個遠離紅塵喧囂的隱居者,在這天坑中暫住下來。
蕭則玉腳上有傷,不宜走動,諸多瑣事就全賴魏無忌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