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則玉走出屏風後,並未理會身後攔她的人,施施然走到魏無忌身邊。
幾步路,蕭則玉微不可察地朝著紅衣小娘子點了下頭。
這一下,是命令。
除了委頓在地的紅衣小娘子接收到了,其他人並未注意。
只見紅衣小娘子臻首輕抬,紅嘴微啟,一串清脆的笑聲響起。
這一聲笑把廳中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好奇地看向她,這女子真是找死。
然而下一刻,大家卻又被這女子震撼到。
只見她臉上褪去了舞妓柔弱諂媚的神色,她變成了一把利刃,一叢山花,眼神清冽帶著恨意。
“韓大都督,”李冬霞目光直直地望著宴會的主人,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您知道幷州綠梁山在哪裡嗎?山下村子裡的人被您的奴才關到不見天日的奴隸坑嗎?死了一批,再送進去一批。那一帶的村子死絕了,您知道嗎?”
這幾句問話如同驚雷,一下子震懵了正廳中所有人。
韓元槊心中茫然,什麼綠梁山?什麼奴隸坑?什麼叫他的奴才?
他轉過眼去看廳中眾人,客人臉色平靜,他的將領們和他一樣的茫然。
而站在他身後的閆大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朝著不遠處一個侍衛抬了下手。
那名侍衛上前一步抽出刀,朝跪坐在地上的紅衣女子砍去,嘴裡大喊:“哪裡來的細作,速速伏誅!”
這一刀用了全力,氣勢兇惡,眼見著刀鋒已經捱上地上女子的細弱脖頸,一道劍風襲來。
疏林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瞬間到了那侍衛跟前。
哐噹一聲,侍衛手裡的刀斷成兩截,肩上捱了一掌,身子急速向後摔去。
那侍衛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幾次想起身,都沒能起得來。
蕭則玉哼笑一聲:“這是哪裡來的賊人?”
閆大強連忙走到韓元槊身前,介面道:“正是賊人!來人!把這女子押下去關起來!”
立時便有侍衛上前要帶走人,被疏林擋下,蕭則玉輕笑出聲:“賊喊捉賊?”
韓元槊終於回過神來,他眼神在蕭則玉身上轉了一圈。
魏無忌代天巡狩,聽說他身邊帶著個姑娘時,韓元槊曾輕笑著和幕僚說:“錦繡堆兒裡出生的公子哥兒,罷了。”
此時,他卻不得不正視這位公子哥兒,還有他帶來的姑娘。
韓元槊低頭盯著跪坐在地上的紅衣舞女,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行刺殺之事?”
閆大強急急說道:“老爺不必聽這等低賤女子的狡辯,她定是北地派來的細作,不若就地格殺!”
韓元槊耳中聽著老管家的話,看著李冬霞身後的疏林,這個人明顯一副防備姿態,保護刺客?
魏無忌盯著閆大強看了兩眼,又轉向蕭則玉,只見她目光沉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嘆了口氣,不再計較她的事先安排,不與自己通氣。
魏無忌靠近她一步,伸手撫在她後背輕拍,衝著韓元槊說道:“都督家這位管事殺伐果斷得很吶!等不及聽這位姑娘說幾句話嗎?還是心虛不敢聽?”
韓元槊看向李冬霞,凌厲開口:“你繼續說,你是何人?為何行刺?”
“我是不是狡辯,不若閆管事去看一看句府那位公子還在不在就知道了。”
李冬霞不管閆大強聽了這句話後的震驚臉色,繼續說道:“我生在綠梁山下的李家村,記不清是幾年前開始,那一代的村子開始出現怪事,總是一村人莫名地就消失了。我爹是村長,曾報官過,官差過來查,給的說法是集體遷走了。”
“直到去年,李家村的三十二戶八十五口人一夜間也全都消失了。年邁的爹孃和兩個哥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