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隨侍身側,魏無忌做起伺候人的事來居然有模有樣,毫無怨言。
上樹摘果子,下水捕魚烤魚,甚至找到了一叢草藥碾來給她腳傷處敷上,都做得有條不紊,好似任何事都難不倒他。
只是這期間,他那把豁口頗多的長劍終於斷在了一次砍樹上,也算是物盡其用,壽終正寢。
彼時,他們尚記得這把劍沾了數不盡的蝙蝠血,自然無法將它用來穿魚,只能用來砍樹以作燒火之途。
蕭則玉問:“這把劍可取名?”
魏無忌答:“無名。”
此劍本是他十四歲生辰父親所贈,伴他兩年沙場飲血,幾番出生入死。
後又跟隨他南來北往,橫貫東西,無往不利。
如今,望著這殘破不堪的劍身,他竟覺劍身似他身。
一朝手中劍,數年葬無名。
蕭則玉聽了這名,輕輕勾起唇角,眼底露出笑來,一抹溫柔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一朝無名劍,曾當百萬師。”
日落月升,又一日天光散盡,皓月當空。
蕭則玉便在大石上刻下一道劃痕,如今已是第七道了。
她腳趾的傷口已經癒合,扭傷也緩了大半,再幾日便可自己慢慢走動了。
然而如何出這天坑,兩人頭緒皆空,毫無法子。
四周的石壁太過陡峭光滑,猶如巨斧劈下,毫無立足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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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試著輕功向上,勉強至數丈高,無力可借,便無再向上的可能。
他們也試著回到石洞,將掩埋住的石塊移開,亦或是重新挖出一條通道來。
可惜,沒有開鑿工具輔助,光靠人力不可行。
徒手搬挖了兩天,魏無忌不由破口大罵:“愚公移山的故事當真是哄騙小孩子的,這樣巨大的山體,如何人力移開?”
蕭則玉笑道:“這故事你莫不是沒聽完,後來,上蒼神靈感嘆愚公精神可嘉,施展仙力將大山移開了。”
魏無忌聽到神靈更是嗤之以鼻,“神靈忙的很,怕是看顧不到眾生。”
蕭則玉贊同地點點頭,疑惑道:“曾有人在石室中居住,此處又發現一具白骨,難道真是絕路把他給逼死了?”
篝火燃起了,蕭則玉一邊皺眉思索,一邊看魏無忌翻轉烤魚。
烤魚的香味飄進口鼻,進入胃裡,勾起人的食慾。
這潭裡的魚肉鮮嫩肥美,即便無其他佐料,烤製出來也可口的很。
只是如今他們已吃了七八天,幾十條魚,雖以野果輔助,也吃得有些膩了。
蕭則玉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忍不住問魏無忌:“你的手下能否找過來?”
魏無忌一邊慢條斯理地剔魚刺,一邊輕描淡寫地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們肯定不會放棄尋找,至於能不能找過來,說不好。”
魚刺剔好了,魏無忌將其遞給蕭則玉,拿過她手中的那條,兩人交換起來很是順手。
蕭則玉感嘆道:“這大山茫茫無際,要尋這一處隱蔽天坑,確實有些麻煩。不過疏林定不會放棄尋找我的,只是怕今生今世都尋不過來,我們在此終老也未可知。”
魏無忌看了她一眼:“怕了?還是急了?”
兩人不論是遇險還是逃生,這幾日朝夕相伴已是默契十足。
也許是月色正好,蕭則玉有了傾訴的慾望。
“我本為尋人而來此地,如今被困,若是一直出不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夜雨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