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人霍然變色,顫抖著指尖指著薛向,叱道:“薛向,嘴巴乾淨點,什麼叫偷窺,偷窺誰?你?”
薛向聳聳肩,笑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您自個兒都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薛向,先前我還覺得你人品雖劣,卻是個有文化、有修養的學生。現在看來,你果真是流氓街痞那一堆的。”蘇美人俏臉寒霜,胸前碎花襯衣下的兩道山峰不住起伏。
“惱羞成怒了?”薛向依舊微笑。
聞得此言,蘇美人忽然綻開了鵝蛋,“我那門課你不用來了。”
看似莫名其妙。文不對題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薛向嚇一個踉蹌,悚然驚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註定考不過的科目,上了也沒用,你等著重修吧。”聽見薛向的顫音兒。蘇美人的笑容越發迷人了。
“別別別呀,剛才的話,純是我胡說,您可不能這樣呀,得,您的畫兒一定沒畫完,我給您接著擺造型,保證跟方才一樣一樣地,您…。。”
薛向恨不得給自己倆耳光,別人手握核武器,自個兒這翻衝上來,純是找虐啊。
一疊地致歉聲中,蘇美人置若罔聞,邁動大長腿,搖著腰肢,優雅地向前方緩行,對薛向這番前倨後恭,只當空氣,心中卻是快意至極。
蘇美人去得遠了,薛向怔怔立在櫻花下出神,心中是又氣又惱又憋悶,不知道該怨誰。想怨自己口舌惹是非吧,自覺也沒說多過分的話;想埋怨蘇美人無理取鬧,剛生出這念想,便掐死了,人家就是來無理取鬧的,你又能如何;思來想去,薛向把埋怨的座標定在了系主任蘇燕東身上了,畢竟蘇美人如此無法無天,亂改學生試卷,換別的系主任,早將之處理了,偏偏哲學系的系主任蘇燕東是人家老子,且是個畏懼自個兒姑娘的老子,所以,才連累他薛某人才橫遭此劫。
想通此節,薛向直趨蘇燕東辦公室,熟料到地兒了,是鐵將軍把門,一打聽,蘇主任去外地開會了。出師不利,薛向又無招可行,只有靜等蘇燕東迴歸,好在離期末考試,還有許久,時間儘夠。
離開蘇燕東辦公室,薛向抬手看錶,已是下午兩點四十,記起桌上還有幾份檔案沒處理,便急步朝辦公室行去。剛上到哲學系團委所在地——三樓,便迎上許多問好聲。
一疊的“薛書記好”聲中,薛向頻頻點頭致意。現如今,書記會上的爭鋒,已經隱約傳遍整個哲學系團委。初始有人不信在系團委內一言九鼎的劉書記會折戟沉沙,可接下來,系團委內部一系列的人事變動,徹底鎮服了那些心存疑慮者。因為調整的皆是各科室親劉高的人,且劉高的大本用——團辦也遭遇了重創。
自此,再無人敢小覷曾經的周嬤嬤、而今的周老虎,當然,更不敢小覷這個永遠掛著淡淡笑容的薛書記。雖然傳說中,周書記的雄起是因為薛書記的緣故,可依舊有許多人不信這個年輕得過分的薛書記在經濟之道上有建樹外,還有如此權謀機變之術。可懷疑歸懷疑,不管周書記的雄起是不是這小薛書記在背後運作的結果,但周書記的雄起,是在薛書記到來之後,這總是鐵一般的事實。
薛向不知道團委的這群老闆凳如何看待自己,且他也不會掛懷,一路應和聲中,到了辦公室,便將門虛掩上了。
薛向在辦公室坐了沒幾分鐘,樓下陡起一陣長長的汽車喇叭聲,不用起身去看,便知道是周正龍到了。話說這周正龍自打配上專車之後,這車每次到了系團委的樓下,總會不住長鳴,不知道是提醒路人閃避,還是宣示著他周大書記大駕光臨,諸人跪接。果然,不久便聽見樓道里一疊的“周書記好”的喊聲,一聲聲熱情洋溢,似乎充滿了愛戴,論聲勢遠較他薛某人方才猶勝三分。
薛向透窗望去,但見周正龍梳著油亮的大背頭,雙手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