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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廳等待。他身上換了襲水藍色織錦袍,在晨光的藍靄中,朦朧似披了霞光霧色。

我停下腳步,想,果然,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穿藍色了,誰要敢在他面前穿藍色簡直自取其辱。又想,下回看到君瑋時一定要好好勸誡他,鼓勵他還是堅持往白衣少俠這個方向發展,不要因為藍色比較不容易髒就轉而開始穿藍衣服。觀看過慕言的藍衣風姿再來觀看他,對比下來真是很難讓人產生審美的愉悅感。

想完之後我繼續下樓,順便還理了理裙子,抬頭時看到原本側頭望著窗外的慕言不知什麼時候已轉過頭來望著我,目光相接時衝我微微一笑,導致的直接後果是我撲通一聲摔下了樓梯……

饒是慕言身手極好,這一次也沒能成功接住我,因畢竟不是七樓到一樓的距離,只是第七級樓梯到地面而已,垂直距離過近,離他的水平距離又過遠,更不用說中間還有桌子板凳之類障礙物。

可悲的是在背部觸地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我想到的居然不是裙子會不會被弄髒之類,反而福至心靈地覺得這一跤摔得真是好,這樣就有理由裝病在這邊境小鎮逗留了,就能,就能多和他待一些時候了。只恨從前沒有想到用這樣的辦法自力更生,一心寄希望於千里萬里之外不知在做什麼的小黃。但要裝出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真是何其艱難,我努力回想肉體的疼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卻在回想起之前就被慕言一把從地上撈起來:“走個樓梯也能摔倒,你多大了?”

我假裝哧地抽一口氣,表示我很痛苦。 他蹙眉調整抱我的姿勢:“摔到哪裡了?”

我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哪裡都摔到了。”

他頓了頓:“先帶你去看大夫。”

我一驚,想這下玩笑開大了,趕緊從他懷裡掙起來,乾笑道:“哪裡都沒摔到,我不去醫館,我跟你開玩笑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擦了把額頭的汗,保持乾笑:“去醫館就太興師動眾了,你看,我挺好的,我就是和你開開玩笑,我小時候就常常摔跤,摔,摔習慣了。”

他皺眉:“真的?”

我重重點頭:“嗯,真的。”

他依然皺著眉:“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骨頭若是錯位了,將來麻煩就大了。”

我說:“我十七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開口時已轉移話題:“既然沒事兒,那先用早飯吧。”

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我:“阿拂,你要吃點兒什麼?”

終究慕言沒將我帶去醫館,但我一直忐忑,儘量表現出生龍活虎的模樣,走路都開始一蹦一跳,因不生龍活虎就可能被送去醫館,接著被發現是個活死人,然後被送去什麼不思議事物研究機構之類。

估計我蹦躂得太厲害,疑似迴光返照,令慕言微覺頭昏,更加認為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遂決定在這邊境關市逗留一夜。

趙鄭邊境關市繁茂,什麼都有賣的,有羽人少女額髮編成的如意結,有據說某個謝世多年的美男子戴過的頭巾,還有種趙國特產的曬乾的白蟲子傳聞可以用來泡水治療相思病。

我對這個白蟲子抱有極大興趣,覺得倘若果真具有奇效,就可以買一點碾成粉末混在慕言的飯菜裡端給他吃,讓他忘記秦紫煙重新開始,但諮詢過小二,發現這個只能泡水喝,我總不能把這個白蟲子泡好水之後倒進慕言的飯碗裡對他說:“喏,給你加個餐,你看著好像這個是蟲子……其實它確實是蟲子,但它不是一般的蟲子……”

估計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會把飯全部倒掉,這就太浪費糧食。

***

邊地人擅釀酒,午飯用了乳糖真雪、雪泡梅花酒、酒釀圓子之類,依然是慕言付錢,然後被他領著去集市旁一座風雅茶樓聽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