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前輩手上,還是沐姑娘死在前輩手上,在我看來並無分別。只不過一個是人死,一個是心死!”
語一出口,沐靈雨的目光微微動搖。
太陰深知誅心比誅人更痛,可念及長痛不如短痛,他還是手捻劍訣,一劍朝沐靈雨刺去!
蘇季早有預見,在那之前已經擲出酒罈,擋住劍路!
一劍刺穿酒罈!
嘭!
酒罈轟然碎裂,濺起漫天酒雨!
飛濺的酒漿滿地四溢,蒸成一片白霧。
沐靈雨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唯我獨醉?”太陰的臉色微變,目光充斥著激動的光芒。
伴隨轟的一陣嘶嘶作響,蘇季引酒化陣,手上面板已經變成酒紅色,朦朧的酒氣繚繞在兩指之間。
沐靈雨定睛一看,蘇季好似半睡半醒,眼中瀰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朦朧縹緲,變幻不定。
“你在年輕人中算是不錯,不過比我還差遠了!”
太陰捻指御劍,化出萬道劍芒穿梭而出,在空中激盪飛射,呈現出天羅地網之勢,將蘇季緊緊鎖在當中,無可遁形。
蘇季迎勢而上,縱身搶入劍光。一道劍指對準前方,將全部精力灌注雙掌,驟然聚力!
萬道劍光接觸到蘇季周身的酒氣後,像喝醉了一般軟弱無力,歪七扭八地偏離開去。
太陰雙眸微張,忽見眼前一道白色太極圖迎面襲來!
眼前的一幕令太陰刮目相看,不禁脫口而出:“不愧是鬱紅枝的兒子。”
隻手一擋,太陰後退半步!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蘇季連忙拱手致意,心裡清楚自己已經用盡全力,而太陰只是小試牛刀罷了。
太陰舉劍又刺,蘇季再一次擋在沐靈雨面前。
劍鋒遲疑,太陰白眉緊蹙,怒道:“你和你娘一樣天賦異稟,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將來飛昇天道指日可待,何必為一個女子糟踐自己!”
“前輩如此為我的事情著想,是看在與娘交情。交情也是人情,世間的人情,豈非就是天意?我娘順應天意,今天才會有我站在前輩面前。若前輩憑自己的意願,改變我孃的天意,她就會高興嗎?”
被這一問,太陰眉頭緊皺,開始冷靜下來,陷入沉思。曾經多少年來,他教授鬱紅枝品劍、論劍、鑄劍,不知不覺中已將她視如己出,可仍然不瞭解她真正的心意,等感覺稍微瞭解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環顧蘇季和沐靈雨,太陰的表情由憤怒變為無奈,嘆道:
“朱顏彈指老,剎那芳華,與其惹一身紅塵,莫若相忘於天涯。”
說罷,太陰發出一聲嘆息,拂袖轉身,徑自離去。
蘇季望著離去的背影,知道他的態度已有改變,心頭一陣釋然,抱拳道:“晚輩改日一定親自去前輩洞府請罪!”
太陰頭也不回,氣沖沖地走出玉虛洞。
走出洞口的時候,太陰看見洞外站著一身紅衣的姜凌。
旁邊,武吉似笑非笑地負手而立,似已等候多時的樣子。
看著武吉似怒不怒的表情,太陰不禁一身冷汗,心想自己剛才幸虧沒有傷害他的好徒兒。這也就難怪,蘇季剛才為何能如此輕易進入玉虛洞。
太陰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姜凌朝玉虛洞裡望了一眼,剛要進去看看,卻被武吉用一個眼神制止。
仔細一聽,姜凌發覺洞中,隱約傳出一男一女攀談的聲音。
第一百九十章 茫然若失
虢翰獨自走在山路上,手裡捧著一本《武德御劍》,專心致志地翻看著。腳下步伐很慢,時不時被石頭絆幾下,打一個踉蹌,可他並不在意。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