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號很不穩定,阮晨也只是電光火石間看到了這一幕,螢幕又黑了。 節目組都發通告說了預計一天恢復直播,沒什麼人會在直播間蹲守,大概除了阮晨,沒人看到這一幕。 關於孤島的定位還沒出來,就算阮晨急的快要發瘋,也無濟於事。 好在螢幕沒有黑太久,很快就再次亮了起來,這次的訊號穩定了許多。 這個攝像頭的視角正對著節目組的臨時營地,片刻前螢幕亮起的時候,阮晨分明還看到了屋裡的燈光,可是現在屋裡已經是一片漆黑。 她把螢幕亮度調到最大,隱隱約約看到剛才的位置,依然趴著一個人,是傅簡之沒錯,但是這種亮度看不到更多細節,看不到他傷勢怎麼樣,也看不到刀插了多深。 既然看不清,再盯著也沒意義。 阮晨喝了口水,平復了下心情,手剋制不住的顫抖緩和了些許,穩穩地落在了鍵盤上。 nobody現在在北方群島處理阮晨交給祂的資料頻段的事情,就算祂有空,阮晨也不想讓祂過多的參與自己和傅簡之之間的事情了。 阮晨先從節目組的裝置入手,先查了螢幕右下角的攝像機型號。 如果真是宋盛夏乾的,她和她背後的人應該還想不到海底電纜已經被蘇澤手下的海上維修船修好了,阮晨要趁這個時間把證據找到。 果不其然,攝像機的型號是帶儲存功能的, 通常,節目組為了防止資料丟失,在有訊號的情況下,會實時將拍攝到的畫面上傳到某個雲空間,這對阮晨而言並不難查。 她正在尋找線索,上鋪的冷月秋忽然驚呼一聲,兩步從床上跳了下來,把手機扔在阮晨面前,“阮晨,小傅總出事了!” 阮晨看了一眼,是一開始節目組臨時營地還有燈的那張圖片。 還真有閒人守著螢幕。 這張螢幕有光源,清晰的多,她的目光在螢幕上停留了片刻。 確實是那把剔骨刀,完全沒入了傅簡之的身體,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剔骨刀鋒利切薄,正是因為如此,其實沒有多少血流出,只是不知道內出血的情況嚴不嚴重。 在他無力地垂落在一邊的手上,小指處那枚黑灰色的指環格外清晰。 “我知道。”阮晨深深地看了一眼,把目光挪開,看著螢幕,“我在處理。” 她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 冷月秋看到了阮晨的螢幕,是密密麻麻的字元,阮晨一邊寫著破譯程式,一邊說,“是我安排的人修復了海底電纜,現在我需要找到節目組在雲端的儲存空間,回看沒有訊號時的錄影,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冷月秋一直以為阮晨只是成績好。 但現在阮晨身上透出一股讓她下意識想要回避的鋒芒。 那鋒芒是沉穩的,果決的,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阮晨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闖過這一關,但是她必須要冷靜,必須要一遍遍暗示自己,自己很強大。 冷月秋不知道傅簡之的另一層身份,但她知道人命關天,她不再添亂,悄悄換了衣服離開了寢室,順便發資訊讓馮念和桓詩晴下課了,幾人一起去咖啡廳坐坐,把安靜的空間留給阮晨。 十五分鐘,一個全新的地址在搜尋框展開,阮晨敲下回車鍵,輸入一串一百二十八位的字元,在幾千份錄影中找到日期1最近的那一份,點選播放。 搖晃的鏡頭逐漸穩定,她看到了傅簡之和宋盛夏。 她毫不猶豫的點選了三十六倍速快進。 疾馳而過的鏡頭裡,宋盛夏繞著傅簡之像花蝴蝶一樣轉來轉去,一口一個因為加速而變調的簡之哥哥,傅簡之也一直好脾氣的任憑她時而犯蠢,時而裝可愛。 阮晨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注視著螢幕,放在桌角的手機震了起來,是一通電話,阮晨沒接,隨手結束通話了。 她知道南景這會兒打來是幹什麼,但她沒心思接。 她要知道,是不是宋盛夏捅的這一刀,宋盛夏為什麼要對傅簡之下手。 節目組是下午登的島,漸漸的日頭西沉,攝像頭下的視角昏暗起來,阮晨調了螢幕亮度才看清。 他們在嘗試著生篝火,商量煮些水,把帶來的乾糧泡了吃。 阮晨拉大了音量,做了音效處理,過濾雜音,聽清了傅簡之和宋盛夏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