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開合,長篇大論個沒完,還好他是背對著楊鯤鵬的,唾液才沒飛濺到楊鯤鵬臉上。錢舒雲滔滔不絕了兩刻鐘,直到感到自己口乾舌燥喉嚨冒煙,才住了口,一扭頭卻見楊鯤鵬在那氣定神閒的喝茶,貌似根本就沒聽他說話?
楊鯤鵬一抬頭注意到錢舒雲氣勢洶洶瞪著自己,立刻放下茶碗,轉而狗腿的將對方的茶碗端起遞上。
錢舒雲接過茶碗,一口氣喝乾,長嘆一口氣坐回了椅子上,他看著楊鯤鵬的神色,怎麼看怎麼像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錢兄莫氣,小弟認錯了。”楊鯤鵬看錢舒雲果然氣得不輕,立刻站起來拱手作揖。錢舒雲哼了一聲,扭過頭卻是不看他。楊鯤鵬笑了笑,坐回了錢舒雲旁邊,“錢兄,聽聞這刑部尚書白毅乃是清流一派?”
錢舒雲手上顫了一下,扭頭看楊鯤鵬正安然的喝茶,卻知道他這是話裡有話:“白尚書確實是清流一派。”
“那不知這白尚書與郭首輔可親近?”
“白尚書當年大比時,郭首輔正是主考官,算起來也是白尚書的老師了。只不過這些年聽聞郭尚書一直想讓白小姐與其孫郭邵田結親,白尚書卻一直推脫,所以兩人漸生嫌隙。”錢舒雲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些不受控制,明明就是普通的閒談,可是為什麼他卻感覺到異樣的沉重和壓迫?
“郭首輔之孫,郭邵田……”楊鯤鵬放下茶碗,雙目炯炯的看著錢舒雲,“既然是首輔之孫,按說是天作之合,那為何白尚書不願意呢?”
“……”錢舒雲默然,郭邵田的事情可以說是現在順平一個半公開的的秘密——
只能說是富不過三代,又或者是慈“爺”多敗兒,郭懷遠原本三個兒子,但是大兒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了,二兒子外放的路上碰上山洪暴發,連屍首都找不到,三兒子在二十歲上頭也一病不起就這麼去了。如今他郭家只剩下了三兒子留下的一棵獨苗郭邵田,郭懷遠可以說是從小就對他疼愛異常,在他身上傾注的感情不只是爺爺對孫子的還有一個父親對於自己三個兒子的愛。
於是,溺愛之下,一個有名的敗家子和紈絝子弟就誕生了。如今郭邵田年不過二十三就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這麼一個爛到流膿的混賬東西,別說刑部尚書白毅有一個頂頂好的女兒,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嫁他?
偏偏郭懷遠是個燈下黑的人,怎麼看自己孫子怎麼好,他做的那些齷齪事郭懷遠並非不知道,可在他看來那都是少年天性,長大了就好了,結果就是郭邵田現在越發的無法無天!
錢舒雲越想越不對勁,看著楊鯤鵬仍舊安穩的喝茶,他卻流了一身的冷汗。這個郭邵田,固然是因為郭懷遠的原因無人敢惹,可是他也成了郭懷遠最大的軟肋!現在沒人問,是因為沒有人認為能夠對郭懷遠一擊制勝,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踩了他孫子這個痛腳那絕對死的很慘。可是……要是有人有這個能力……
錢舒雲這天是在楊鯤鵬家裡吃了晚飯才離開的,楊鯤鵬其實並沒有和他說什麼,可他卻知道自己今天這是碰上了了不得的事情!而且,楊鯤鵬今天和他說這些話明顯是想要讓他“入夥”,錢舒雲也是個聰明人,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實際行動上卻是已經向著楊鯤鵬靠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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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
大顥朝定禮,逢五、逢十大朝,今日正是大朝會。
奉天殿上文武大臣分班列站,上邊曹齋吼了一嗓子“有本上奏無本退朝”。其實,從趙璞即位開始,國家大事大多就都讓內閣“解憂”了,每日朝會不過就是個過場,可是趙璞偏偏還必須走這麼一遭,這讓小皇帝一日鬱悶勝過鬱悶,可是今天趙璞的臉上卻帶著那麼點嬉笑和幸災樂禍!
“臣,蘇德全有本!”文官的最後,站出來了這麼一個官員竟然是禮部的一個侍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