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趙匡胤便將之葬於洛陽永安陵,也算是安葬故里。
石韋聽到這個訊息後,不禁暗自興奮。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計策已效奏的訊號。
先前石韋建議趙德昭勸天子遷都於洛陽,但又怕主動上表,會引起晉王的猜測於反擊。
所以石韋便定下計策,試圖令天子自己產生遷都洛陽之念。
故是他便給德昭暗授一計,讓他向天子進言,說是南唐已平,不日又逢故太后忌日,為盡孝道,應前往洛陽祭陵。
有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子會認為德昭有孝心,趙光義也不能有二議。
如此一來,只要天子巡幸至洛陽,觀洛陽山河之險,石韋相信,以趙匡胤的見識,絕對會產生遷都之念。
而今在衙門內聽到天子準備巡幸洛陽的風聲時,石韋自然便知計策已成。
頭一個訊息是好訊息,這第二個訊息卻讓石韋感到有點頭疼。
據宮中傳來風聲,說是北方遼國的使臣在河北忽生重病,一時難以成行,故是天子打算派他速往河北,為遼使治病,然後再順道把遼使護送回京。
治病救人,且是天子的意思,石韋本來也沒什麼怨言。
只是如今他才方從江南迴來沒幾天,在家裡屁股還沒坐穩,眼下卻又要遠赴河北,風塵僕僕的,自然也就有些不情願了。
果然,早上時傳來風聲,至午後時,中書省的文書便已抵達。
石韋不情願歸不情願,當下也只有領了上命,回家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離京北上趕往河北。
遼使病倒的地方叫雄州,那是大宋北部邊疆的一座軍事重鎮,歷史上,宋軍數度對遼的北伐,多是以雄州為出兵的跳板。
宋遼兩國之間眼下的關係,並不似印象中那樣,遼國強大,宋國軟弱。
事實在,直到澶淵之盟以前,宋朝對遼國在軍事一直佔據著一定的優勢,遼國也對宋朝頗為畏懼。
可惜的是,不懂兵法的趙光義,兩次對燕雲地區用兵的失敗,使得宋朝徹底喪失了對遼軍事上的優勢,兩國之間的進退之勢,方才發生逆轉。
當今天子對遼的政策,目前看來並非十分強硬,除了在幾次對河東偽漢政權的討伐時,迫不得已與遼國的援軍發生衝突之外,天子嚴禁宋軍邊境軍隊主動的對遼進行挑釁。
而且,趙匡胤在數年前就已經建起了所謂的“封樁庫”,聲稱只要積蓄到五百萬緡資金的時候,就向遼贖買燕雲之地。
如果遼國不答應,趙匡胤便以此資金作為北伐燕雲的專用之資,用軍事手段收復十六州。
河北之地,水網遠不及河南和江南密集,石韋這一趟河北之行,少不得馬車的顛簸。
不過他也趁此機會,順道見識了一下河北諸地的風俗。
俗語有云:燕趙多壯士。透過這一路所見,石韋確實是信了此言。
七日之後,風塵僕僕的他,終於趕到了雄州城。
雄州原名為瓦橋關,十幾年前,前朝周世宗北伐燕雲,攻佔此關之後,便將之改名為雄州。
宋朝建立後,宋遼兩國對峙於河北平原中部,拒馬河成為兩國在此地區的界河。
雄州一地位於界河之南,距離界河僅三十里路之遙,故其自然便成了大宋在河北的邊防重鎮。
時人有云:河北,朝廷根本,而雄州又河北咽喉。
故時該地常屯有重兵,民風彪悍,石韋入城後不久,便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雄性之風。
不過,石韋對雄州最強烈的映像則是:這個地方的環保意識太好了。
從雄州望北遠望,沿著界河一線,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樹林,其廣闊程度,堪比38線上的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