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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可,蕭可,蕭鎮南和柯琳。
曾經許下天荒地老的兩個人,如今卻是天涯陌路這麼多年,她回了邊境,他也娶了別的女人。可是蕭鎮南心裡清楚地很,就算如此,就算一輩子不想見,藏匿在心底的愛也不會變。年少輕狂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跟她回去。那個時候他以為,不就是一輩子見不得人麼?這有什麼?只要有她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他以為,他為她妥協到如此的地步,已經夠了。可是柯琳卻還是冷著臉說——不可以。
遺傳的微妙恰恰就在於此,他沒想到,蕭可竟然在這執拗這一點上跟自己如此相似。蕭鎮南的心裡淌著無數細密如針角一般的疼痛,他伸手拍拍蕭可的肩膀,聊以慰藉。蕭可這時候正抬頭望著他,臉上的淚痕幹了些,留下彎彎曲曲的印記。
“可是他又走了,遲緯說他去緝毒了,可是為什麼要拋下我呢?我可以等他回來的,一年也好,兩年也罷,爸爸,你一定知道原因的是不是?我問過遲緯了,可是他不肯說,您告訴我好不好?”
蕭鎮南僵在原地,默然以對。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可是卻沒想到竟讓他如此猝不及防。心裡兩個聲音在激烈的鬥爭。
“告訴她,她遲早都要知道的。”
“不要說,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蕭鎮南這一生都沒有過如此愁腸百結的時候,哪怕是當年柯琳丟下他和可可離開之後,他有的也不過是傷心和悲憤。
這個下午,時光越發的恬淡美好,蕭可坐在地上望著他的姿勢沒有變,蕭鎮南看著她與那個女人神似的眉眼,把這過往的種種一一細數了一個遍,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一手輕拍女兒的肩膀,道:“可可,你過來,爸爸給你看一樣東西。”
蕭可起身,隨了父親過去,蕭鎮南從隨身帶來的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個很小的檀香木的盒子,很古樸的深棕咖色,蓋子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上著一個同樣精巧的黃銅小鎖。
蕭可以前在父親的書房裡見過這個盒子,也不止一次的研究把玩過,可是後來有一次被他發現之後,恨恨的呵斥了一頓,這個盒子便不知道被藏到哪裡去了。那時候蕭可還小,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盒子或許是對父親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而今看來,確實如此。
盒子裡東西不多,只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一個小孩子戴的金鎖還有一塊類似於令牌似的東西。蕭鎮南拿了照片遞給蕭可,那是一家三口,蕭可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幾乎是馬上就意識到,照片中間那個小嬰兒就是自己。
“抱著你的那個女人,就是你的生母,她的中文名字,叫做柯琳。”蕭鎮南開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蕭可擰眉看著他,反問道:“中文名?難道……”
蕭鎮南搖頭,道,“她確實是箇中國人,不過不像你我一樣,你母親她從小長在境外,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棲居在緬中邊境。”
“可是……可是她……”蕭可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緊手中的照片,臉色刷白,嘴唇輕顫,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蕭鎮南拉了她的手,輕拍了兩下道:“她沒死,十二年前你參加的那場葬禮,葬的並不是她。”蕭鎮南咬了咬牙,對上女兒的眸子,“她就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盤踞在境外的毒梟薩莉,也就是蘇修堯這次要對付的物件。”
蕭可身形一晃,險些跌倒在地上,琥珀色的瞳孔中早已被震驚填滿,她一手扣著桌角,指尖冰涼。蕭鎮南狠了狠心,接著開口。
“爸爸一直不同意你和蘇修堯的婚事,原因就在這裡。四年前你母親潛回境內,一大批貨被扣在海關,是我利用當時在國企的便利地位為她開了後門,後來還是被政府發現,這也就是為什麼四年前我會突然落馬進了監獄。那一次,也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