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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荒海岸》,也屬於這類作品,作家想像了美國在一場氫彈戰爭中毀滅,日本成為戰勝國的情形。日本兵乘坐巡邏艇,封鎖了美國西海岸,禁止戰敗的美國人與外部世界交往。電、印刷術、降落傘、人類登月等對於美國人來說都是難以置信的奇蹟。個別好奇的美國人,躲過日本人的盤查,偷偷潛出了封鎖圈,來到了外部世界,最遠到了西伯利亞,探尋美國為什麼亡國。這個人回來後,寫成了《一個美國人環繞世界一週》的手抄本,寫出了一個封閉落後國家的公民,面對世界先進發達文明時的震驚心情。當然,這是一本**。

總之,這就是《新宋》的一個大背景,架空歷史不是一種新的表現手法。只是西方的許多作品,寫得比較悲觀厭世,是反烏托邦的,不像《新宋》,是把世界往烏托邦的方面推。《新宋》的一個特點是省略了主人公回到過去的方式,也沒有提及時間機器一類東西,但這並不對它的架空性產生不良影響。總之,一個21世紀大學歷史系學生來到宋代,與王安石、蘇軾等名人見面,併成為神宗皇帝的寵臣,改變了那時的中國,這也夠刺激的了。另外,它是一部鴻篇鉅製,僅其第一卷《十字》,就有50多萬字。這種規模,應該說是不多的。它首發在網路上,形成了很大的反響,預期出版後,也會引發良好的市場效應。

而對於豐富我們的精神世界來說,尤其在中國,這類小說是有其獨特價值的。我在對《天意》的評點中說到了一個歷史被“覆蓋”了的問題。由於大量的架空歷史小說的出現(而且它們對歷史細節常常處理得很真實,使讀者真的沉湎於其中了),我們不再去看真正的歷史教科書了。我們產生了一種幻覺,或者也可以說是並非幻覺一般的實感:真正的“中國史”其實是我們不知道的。這時會使人想起商周斷代。那麼,這斷出來的,本身也是修飾過的歷史吧?這就是幻想類或者架空類小說(也許這會遲早替代“古老”的科幻概念)使許多人感到不舒服的一種原因。這類小說給人的感覺與傳統的神話不同,它很假,但又使人覺得惟有它才是真的。

所以,歷史走到了現在,也是沒有統一答案的,比如,《新宋》中的主人公石越其實也看不清歷史的前進方向。但這正好給現實留下了思考的空間,也留下了疑問,如果歷史真的是這樣的多元,並且可以任人來修改,那麼,我們應該忠於哪一段歷史?忠於本應發生,或者實際上已經發生,但是被覆蓋了的那一段歷史,還是現在進行著的、被修飾過的這一段歷史?這是一個巨大的悖論,也是一種顛覆性的想法。但人們如今有權利提出懷疑。歷史不可能只有一種解釋,不可能只有一種可能。甚至對於改變歷史的人,也不只有一種可能。歸根到底,他無法決定自己在重構了的歷史中的命運。

看過《新宋》,會得出兩種結論:這是作者自信和自由的一種表現,也可能是他不自信和不自由的一種表現——所以才要透過回到過去,改變歷史,來獲得一種隨心所欲,來恢復自信,或者,讓自己的不確定感確定下來。這是心理上的一種安慰嗎?是對現實的逃避嗎?無論怎樣,這種方式是吸引人的。這一類小說的創作者們,因此頗像是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外來人,他們像石越一樣,給我們帶來了一些不同的觀念和技術。

那麼,進一步看,這種架空歷史的態度,與以前的人們為了某個目的,對歷史進行重新的解釋和評定,是一樣的嗎?比如,關於宋朝,人們曾經因為對《水滸》這部“架空歷史”的小說進行了不同的解讀,而促成了現實的許多變化。宋江是隻反貪官、不反皇帝嗎(石越好像也是這樣的一位人)?而到了現在,人們對《水滸》又有了新的興趣,借它來闡釋現代人際關係和官場哲學,甚至闡釋企業管理學。所以,歷史一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