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調的及時出現總算讓場面不至於太僵硬,她看到突兀出現的駱寧,大致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丫丫,哭什麼呀,乾媽在呢,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安丫丫看到南調,彷彿看到了救星似地,一下子就撲到了南調懷裡,哭的更加傷心了。這下駱寧更加尷尬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安小離心裡喟嘆一聲,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出去說話。這個男人似乎只有將她人生攪亂的功能,原本這次她已經決定和他一刀兩段再無瓜葛,可是偏偏丫丫又出了這樣的事。
剪不斷理還亂,恐怕也不過如此。
駱寧想一個做錯事的小孩那樣,低著頭隨安小離走出了病房。安小離並沒有停留下來和他說什麼,顧自一個人走著,帶他來到了丫丫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進門前,才說了今天和他的第一句話:“你既然決定了救丫丫,就不要後悔。”
那是他的骨血,她安小離把他駱寧當什麼人了!駱寧有些氣憤地不理她,直接推開了門。那醫生原本腿翹在桌子上,摳著鼻子舒服地嘆氣呢,猛然門被人推開,他受驚之下差點沒從椅背上翻過去,形象啊!!駱寧和安小離也沒想到門後會是這樣一番場景,頓時也有些尷尬。
“進來不知道先敲門啊。”那醫生被人看到醜態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好在醫德還是有的,看到駱寧直接開門見山:“這就是□吧。”
此話一出,駱寧不得不懷疑他一個大活人在這主治醫生面前似乎就只有一個肝掛在那兒了。
安小離言簡意賅地介紹道:“這是孩子的爸爸,AB型Rh陰性血。”
駱寧真有一種身在屠宰場的錯覺,現在是割塊肝啊,不是開玩笑的。罷了罷了,手術檯上躺的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認了,難怪人家總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手術安排在下週一,你們做好準備。”那醫生眼也不抬地說。
駱寧點點頭,不多言。反觀安小離反而面露猶疑之色,幾經掙扎,問道:“我想問這個手術有沒有風險。”
那醫生笑了:“只要是手術,自然都會有風險,手術過程中會有機會受到感染,這一點我不會隱瞞。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會有後悔的時間。”
如果救自己女兒都會自私的話,他就真不用做人了。“不用考慮了,就下週一。”
“等等。”安小離拉住了駱寧,“你想清楚,不要這麼魯莽。現在關乎生命,不是兒戲,我覺得你應該跟駱伯父駱伯母商量一下。”
駱寧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還需要想什麼?現在是救你女兒哎,別說是一小塊肝了,就是一個腎,我都可以給她。安小離,你找我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怎麼現在反倒比我還猶豫不決?”
安小離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當然害怕失去女兒,可是如果因為救丫丫而害駱寧有什麼不測她該怎麼辦?她做好一切準備,她願意隱瞞一切一個人帶大丫丫,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發展超出她的預料。“駱寧……”
駱寧對她笑了笑,像過去那樣拍了拍她的頭:“安小離,你不要犯傻了,事情就這麼定了,我會好好的,我們的女兒也會好好的。”那句“我們”說的尤其重,似乎有什麼很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著,又彷彿很重大的決定已經開始醞釀。
安小離凝視著他,心中已有千帆過盡,慢慢的,一個溫暖的、不帶任何其他色彩的笑容從她嘴邊綻開。她捏著駱寧的手收緊,全身的力氣好像都集中在了那隻手上。
人生有三苦: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二苦是,得到了,最後卻發現不過如此,所以你覺得痛苦;三苦是,你輕易地放棄了,後來卻發現,原來它在你生命中是那麼重要,所以你覺得痛苦。
愛,或不愛
手術進行的十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