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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尉遲銳雙眼大張,猛然坐了起來,胸腔劇烈起伏喘息:「應愷!宮惟上了昇仙臺想殺你!宮惟他——」

「都想起來了?」應愷溫和地問。

尉遲銳戛然而止,結結實實僵在那裡,現實和幻境無數記憶在腦海中交錯閃過,良久終於沙啞地擠出一句:「我們都在幻境裡?」

應愷道:「確切地說,蝶死夢生不是幻境,是夢境。」

「……」

現實中昇仙臺上那個殘忍冷酷、大開殺戒的殺神宮惟,與幻境中這麼多年來一同長大生死相交的摯友宮徵羽,兩個截然相反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讓尉遲銳頭痛欲裂,雙手緊緊握拳,半晌顫聲問:「宮惟他為什麼要這樣——」

應愷並未解釋太多:「強開天門的代價就是如此,必然會招致天道的懲罰。」

尉遲銳喘息著喃喃道:「……懲罰?」

他生來有種敏銳的直覺,似乎哪裡隱隱不對,但對應愷長久以來的信任和此刻混亂的心緒又讓他無法細思,只聽應愷又道:「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必須立刻毀掉蝶死夢生的陣眼,否則夢境一旦徹底坍塌,我們所有人都會跟著宮惟一起魂飛魄散。」

「什麼?!」

「走吧。」應愷拍拍尉遲銳陡然繃緊的肩,「徐霜策已經被我關起來了,事不宜遲,現在我們要立刻去滄陽宗禁殿把宮惟找出來。」

應愷從未有過的凝重神色讓尉遲銳意識到這一切並不是自己在做噩夢,踉蹌翻身下地,抓起神劍羅剎塔,剛邁步卻又站在原地怔忪了一瞬,問:「應愷。」

應愷已經走出內室,聞言轉過頭:「什麼?」

「……宮惟他,會死嗎?」

尉遲銳尾音艱澀而勉強,只見應愷回頭望向前方,須臾後才道:「只是毀掉陣眼的話,不會。」

明明在現實中你死我活,明明被欺騙的怒火還殘存在心頭,尉遲銳聞言又鬆了口氣,儘管自己也不知道這口氣為何而松。

他跟著應愷出了大殿,結果剛跨出門檻,只聽頭頂又是悶雷般轟隆一聲震響,東邊岱山方向的天穹也開始塌陷,遠處驚呼尖叫響作一團!

應愷站定腳步,在開闊的空地上抬手一揚。

頃刻間萬神定山海發動,他那遍佈於天下的元神同時亮起靈光,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傳遍了玄門百家:

「——夢境既滅,玄門覆巢,你我俱當亡於今日!」

謁金門,鉅鹿城,宴春臺,懲舒宮,翱翔天際的龐大金船……從現世被拖進夢境的上萬修士從這片大地的四面八方紛紛抬頭,每個人臉上都凝固著震驚、茫然、恐懼的表情,只聽應盟主冷淡的聲音響徹耳際:

「此時亟需摧毀陣眼。誰人不想魂飛魄散,即刻隨我上滄陽山。」

四野八荒,餘音裊裊,震盪不絕。

風揚起應愷深藍袍袖,面容看不出一絲表情:「走吧。」

尉遲銳尾隨著應愷,一前一後穿過殿門外曲折的長廊。直到兩人身影完全消失,他們身後的樹叢才簌簌一動,半空中無聲無息地解開了一道隱匿術。

誰也沒看見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寢殿窗臺邊,維持著剛才幾個時辰以來一動不敢動的姿勢,因為震驚過度而面孔蒼白,瞳孔微微顫慄。

是謁金門少主,尉遲驍。

滄陽宗。

哐當!

風挾著尖銳哨響,穿過禁殿窗欞,打翻了養著那支桃花的青瓷瓶。

宮惟單膝跪地,五指深深沒入髮絲,白皙的手背筋骨突起,全身不住劇烈顫抖。

「自你半年前來到仙盟開始,就一直阻擋我等開啟天門,你到底是什麼人?!」「斬殺爾等,非我所願,來世皆賜功德傍身……」「什麼樣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