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流過淚水,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以前的事。
綹子裡的人都知道,一丈紅是已死的大當家從花臺子贖出來的,至於她的身世來歷就沒有人知道了。
此時的一丈紅不是那個跨馬拎槍,追風趕塵的土匪大當家,就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那時候,我經常捱打受餓,被關在冰冷黑暗的柴房裡。一直到我十四歲!”
一丈紅含淚的眼神望向夜空,彷彿隔著歲月的長河又回到那些悲苦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附近龍家大院的五少爺和夥伴捉迷藏,跳進了院子,一腳踹開柴房的門。”
薛大寶不敢打擾一丈紅,只是把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一些。
“那時候,我已經餓了兩天一夜了,龍五少爺從懷裡掏出一個帶著餘溫的燒土豆兒,我才感覺我又活了過來。”
“從那以後,每次我被關在柴房裡,都會盼著他來,盼著他的燒土豆兒!”
“而每次,龍五少爺都會來,每次都會帶著熱乎乎的燒土豆兒!”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天天盼望著能把我關進柴房,那樣的話,我就有熱乎乎的燒土豆兒吃了!”
“龍家大院離我很近,龍五少爺說,只要他爬上炮樓,就能看見我趴在柴房小窗戶上瘦弱的身影。”
“這件事情持續了四年,一直到我十八歲,被賣到了花臺子,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也再沒吃過一次燒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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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我有意放走那個丫頭,就是因為那丫頭的手裡有龍五少爺編的螞蚱!”
“我之所以不去見他,是因為我沒臉,我已經不是那個他認識的紅姐了!”
一丈紅垂下頭,任淚水順著指縫流下:“我太髒了,我怕他嫌棄我!”
“這一次,是你把他帶到我面前的,他那麼驕傲,卻甘願當土匪,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難處!”
一丈紅抬起頭,注視著薛大寶:“大寶,沒有他,我活不到今天,在我的心裡,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弟弟,我和他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薛大寶抓起一丈紅的手,不停的抽打在自己臉上:“小紅,我混蛋,我不該那樣想你,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把他當自己的親兄弟,我今天犯渾了,明兒一早上,我就給他賠不是!”
薛大寶終於明白,一丈紅對龍五的感情,是無人可替代的。
同時,他也為自己感到慶幸,一丈紅能敞開心扉,把過去的點滴都說給他聽 。
是實實在在把自己當成了她的靠山。也許還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
薛大寶美滋滋的扶起一丈紅:“回吧,更深夜涼,咱在回去好好睡一覺!”
天亮的時候,薛大寶才大搖大擺的從一丈紅的房間走了出來。
不但如此,一丈紅還破天荒倚門目送他。
其實,昨天晚上,於祥躲在窗外偷窺,一丈紅已經覺察了,她就是讓於祥知道,她和薛大寶是水乳交融,沒有二心的。
雖然,一丈紅是個女人,但在風月場混了那麼多年,又在土匪窩裡浸淫了這麼長時間。
就於祥等著坐山觀虎鬥的小心思,又怎麼能瞞的過她。
龍五幫了她幾年,現在該換她幫他了。
:()東北往事之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