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看著姐姐,眼中閃爍著淚光,但他卻故意做出一副堅強的模樣。
他緊緊地皺起眉頭,瞪大了眼睛,彷彿這樣就能阻止眼淚流下來。
井魁看了一眼吳士晟,很奇怪:“你咋在這呢?”
終於有人問到地方了。
吳士晟一直想說,是自己把春妮從林家大院救出來的,但是沒有人問,他也不好主動說。
好像是邀功似的。
井魁一問,吳士晟來了精神,把林家大院的慘烈形容了一遍。
快一天的時間了,他早就給自己找好了說辭。
“炮彈打過來的時候,我就被震得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土匪已經撤退了,我翻遍了院子裡的人,只有春妮一個人還有氣息,就急忙把她抱了出來。”
吳士晟說完以後,立刻後悔了,想了一下午,說完以後,自己才找到破綻。
林家大院死了近百人,要想翻個遍,確定有沒有人還活著,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用那麼長的時間,他和春妮早就被燒成灰了。
本來吳士晟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是臨陣脫逃的,但說出的話卻經不起一點推敲。
好在龍五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春妮的臉。
至於吳士晟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往心裡去。
井魁倒是瞪大了眼睛聽著,滿臉都是敬佩,可他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場景,自然聽不出吳士晟話裡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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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忙去吧!”
井魁和秋生還要訓練,龍三剛剿匪回來,戰士也受傷了十幾個,井馥也是很忙的。
大家都是抽時間來看望春妮。
所以,龍五想讓他們先回去,春妮現在這個樣子,再多的人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三個人聽話的走了。
龍五看了一眼吳士晟:“大恩不言謝,等春妮醒過來,我們倆一起去拜謝你!我一個人在這就行了,就不麻煩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吳士晟就算再想留下,龍五這麼說了,他也只能告辭。
吳士晟出了醫院的門,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了他一個遠房親戚家。
他不相信,龍五會有時間總陪著春妮,如果龍五走了,那守護春妮的責任還是他的。
吳士晟早就聽說了,要和國民黨開戰,龍五作為一個戰士,肯定還會投身新一輪的戰爭中去。
子彈不長眼睛,他能不能活著回來,誰都說不定。
吳士晟心中充滿了自信,他覺得,自己與春妮自幼建立起的深厚情誼是無法被他人輕易替代的。
這種情感已經深深紮根於心底。何況,他還救過春妮的命。
相比之下,龍五隻是一個後來者,雖然可能也對春妮有感情,但卻無法與他們多年來的深情厚意相提並論。
人走了以後,屋裡只剩下龍五一個人。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耳朵輕輕地貼在春妮的胸口,靜靜地聆聽著。
龍五不敢靠得太近,生怕碰到春妮的傷口,但離得太遠,又只能聽到自己那如雷般劇烈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春妮的眼角滑落,滴在了龍五的手上。
龍五大喜過望,激動地連著喊了兩聲春妮的名字。
然而,當他仔細觀察時,卻發現春妮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龍五這才如夢初醒,原來並不是春妮甦醒了過來,而是自己的淚水不小心打溼了她的臉。
:()東北往事之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