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回丹是我自擬的方子,外頭沒見,哪來名頭,”想一想,又補了句,“若論造價,這一粒所用的藥材可抵得上府裡一年的收入,你好生收著便是。”
手一抖,阿生趕忙將這盒子蓋上,也同樣收進懷裡,衝遺玉咧開一口白牙,“王妃放心.屬下定當仔細服侍王爺,不出差錯。”
遺玉看向李泰,正對上他抬頭望來的目光,輕笑一聲掩飾心底的擔憂,點頭道:“出門在外,你們自己也當小心。”
“多謝王妃叮囑。”阿生樂呵呵地抱著藥匣去忙別的,這一通準備下來也到了晚膳時候。
吃過飯,洗漱後,屋裡的下人都被平彤攆了出去,只留遺玉和李泰兩個躺在床上,倒沒做旁的暱事,她偎在他肩頭說些瑣碎,憑他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撫著她背脊,直到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李泰便起身,遺玉打著哈欠,側了身子曲臂半枕耳側,眯縫著眼睛瞧他梳洗更衣,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話,從文學館新改的夜宿制,到坤元錄成稿的幾捲上頭一些遣詞造句的小毛病,什麼都講,就是不談離別。
李泰折著袖口鬱金色的鑲邊,在床邊坐下,遺玉側趴在枕頭上,笑呵呵地伸手去撥拉他乾燥又修長的手指,讓他弄不好袖子上的褶紋,李泰乾脆捉住她搗亂的小手,看著她被枕頭壓扁走樣的小臉上,笑容裡藏不住的一點落寞和不捨。
“事情辦完,我會盡快回來。”
“哦。”
“老實待在府裡。”
“嗯。”
“夜裡少看些書。”
“好。”
“我走了。”鬆了她手,李泰起身。
“……”遺玉鼻子一酸,一手趕忙扯住他衣袖住回拉,“若是我沒受傷,是不是這趟就同你一起去了,我記得你說過等大書樓的案子結了,就帶我出去散心的,是不是?”
李泰摸摸她毛絨絨的小腦袋,算是預設,這下可是讓遺玉大為惱火,又在心裡給長孫夕記上一筆,把這回兩人離別也算在她頭上。
“你快走吧,莫叫外頭人等。”明知不該遷怒,可還是悶得不想理他,一手捂著眼睛,一手衝他胡亂揮了揮。
見她使小性兒,李泰眼底有了笑意,心中不捨反被揮散,抓住她亂揮的小手,彎腰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低聲道,“放心。”
放心什麼,嘴邊的溫熱一離,遺玉回過味來,拿下手,連忙扭過頭去,卻只見他在屏風後頭一閃即逝的背影,想著少說要有十多天不見他人影,喉嚨一干,差點掉下淚來。
猛吸了幾口氣才止住淚腺,又在床上幹趟了一刻半刻的工夫,約莫著李泰是出門走罷,才揚聲道,“平彤,去把劉總管和孫總管都找來。”
一直守在門外頭的平彤高高應了一聲,衝平卉使了眼色叫她進去陪著,親自去尋人了。
遺玉一直擔心她受傷的事會傳到盧氏耳朵裡,因此見著找上門來的韓拾玉,頭一個想法便是擔心韓厲做了那耳報神。
“哈哈,你怎麼搞成這副德行。”遺玉倒黴,要讓韓拾玉幸災樂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娘她近來好嗎?”遺玉衝兩個氣呼呼的丫鬟搖搖頭,示意她們不必在意她的話。
“好啊,能吃能睡,就是整天唸叨你,誰曉得你這麼不經念。”韓拾玉大喇喇地在遺玉床邊坐下,笑嘻嘻地伸手來回去比劃她那條傷腿,平彤忍住上前把她揪起來的衝動,客客氣氣地奉茶。
看這情形是還不知道她出事,遺玉捏著銀碟子裡撥開的鮮紅石榴子,一粒一粒砸著那酸甜味兒,見韓拾玉伸手過來,便往她跟前推了推,道:“莫跟娘提我傷勢。”
韓拾玉舔著手指尖上沾著的紅汁,瞥她一眼,道,“那你先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