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呼,她頸後一癢,只覺四肢突然脫力,手指鬆開,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慢慢蹲坐在地上,半垂的腦袋被人託著下巴抬起,長孫夕並不覺驚恐,然在遺玉面前這個樣子,卻叫她愈加羞怒。
“我說過讓你鬆手,”遺玉撥了撥手指上的戒指,順勢坐在茶案上,抬起長孫夕的腦袋,迎上她那雙漂亮的杏眼,接著她剛才未說完的話講吓去:“總有一日,你會後悔你今時的所作所為。”
“你……你對我……使毒,你怎敢?”沒了力氣的長孫夕,就好像是一隻被剪掉爪子的家貓,氣勢不減,可著實沒什麼威脅性。
“我為何不敢,當日在東郊馬場,我不是就毒過你一次麼,你是不是忘了,我連自己的腿都敢不要,你真當我是個任人打罵不會還手的主麼?”
想起那晚屈辱,遺玉眼色沉下,用力捏了長孫夕的下巴道:“你最好清楚,我殺過人,摸過的屍體比你見的血都多,若論膽量,你還差的遠,我現在不動你,並非是因為我忌憚你;你該慶幸你有位疼寵你的好父親,若不然,憑你對我做過的事,足夠我殺你十回。”
殺過人,見過血,摸過屍,歷徑過兩回生死的人,身上本就帶有血腥,遺玉不加掩飾身上的戾氣,字字陰寒,生生將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孫夕,逼得夾起了肩膀,她打了個激靈,瞳孔中不自覺地放大了一抹驚懼。
“呵呵,”見她這受驚的摸樣,遺玉一笑,收斂了氣勢,單手從懷裡掏出一隻裝著煉雪霜的小銀盒開啟,食指摳了一點乳白色的藥膏,神情冷淡地塗抹在長孫夕先前被她捏腫的下巴“有膽子……你不要給我用藥。”見狀,長孫夕一邊懊惱方才的退縮,一邊不屑道。
“我的膽子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遺玉不受激將,塗完了藥,捏著她的下巴左古晃了晃,眼尖地瞧見她左頰上被脂粉遮掩的一塊紅腫,挑著眉毛食指在上面刮過,打趣道:“哎呀,這可不是我打的,長孫大人真下得去手,你這張臉若毀了,還能剩點兒什麼?”
長孫夕再怎麼有心計,到底今年才剛滿十五,被遺玉這樣拎在手上羞辱,禁不住氣紅了臉眼中恨色更濃心裡已將遺玉千刀萬剮了一個來回。
“今天就到這兒吧”遺玉鬆開她任由她癱軟在地上站起身整理著坐皺的裙裳:
“前晚宮中行刺一事未了,平陽公主尚在昏迷當中,刑部擱案未交,你我都同此事牽連,我無意與你多做糾纏你與其來找我晦氣,不如省省力氣等著應付大理寺的提審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還想做我‘皇嬸,,那便不要咬著我不放,惹我不高興,我可不保徵不去提醒一下當了替補的漢王,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
遺玉沒聽清她說什麼,又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去,到了門口,才扶著門框,回頭看著葡甸在地上的人影,抬手叫來平彤,吩咐道:“長孫夕小姐身體不適,在屋裡歇會兒,你看著時辰,一刻鐘後,給她收拾乾淨,同一凝親自護送她回府,別在路上少了胳膊腿兒的,又要賴到咱們我身上。”
平彤瞄了一眼屋裡情景,暗暗咂舌,規矩應聲。“主子放心”
“我……總有一日……”長孫夕閉上雙目,眼角擠出一滴屈辱的淚行
又是兩天過去,遺玉提也沒提那個故事裡的蘇蘭姑娘,還有那座裝滿了姬妾的別院,並非是她不在意,相反,她在意的要命,若不是李泰每日的行程她都瞭若指掌,知曉婚後他沒那個精力和時間在外面鬼混,也沒去過什麼不該去的地方,一早便揪著他“審問”八百遍了。
眼下正亂,各種麻煩纏身,她暫時只當是從沒有過這件事。
昨日,大理寺和刑部同時開審,明察用在史蓮和唐妙那群小姑娘身上,私刑用在刺客留下的活口身上,李泰和李格兩人奉旨從旁協助,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