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見她一面便相中了,問四哥討要,四哥不理,蘇蘭身有品級,他不好明爭,幾番之後,兩人成見愈深,太子哥哥得不成美人,便動了歪主意,有一回,趁著四哥同父皇去洛陽短居,沒帶蘇蘭在身邊,便找人將蘇蘭哄到他殿中,欲要強佔。
“蘇蘭貞烈,又一心只四哥一個,打傷了太子哥哥,趁亂逃到院子裡,跳了井,太子哥哥將此事按瞞下來,等到半個月後四哥回來,人早成了荒郊一具野屍,但有父皇做主,封禁宮中人口,處理了幾個知情的下人,為了一個女人,還不至於兄弟相殘,但從那以後,四哥便同太子哥哥徹底結仇,外人只道是因爭權奪勢,誰又知,這當中還有一個叫做蘇蘭的女人。”
長孫夕說完,兩手捧著杯子,小口地喝著茶水,一雙杏眼眯成月牙兒,像是吃了甜嘴的貓,瞅著神情變幻的遺玉,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精彩的細節。
“這故事是誰告訴你的?”遺玉坐直了身子,冷聲問道。
“這可不是故事,”長孫夕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晃了晃,“是太子哥哥醉酒後來口告訴我的,四哥在京中有座別院,那院子裡養的一群姬妾,不管是良家還是官奴,通通都有蘇蘭的影子,若不是鼻子像,便是眼睛像,再不濟,名字裡也有個蘇,有個蘭字——那別院就在永平坊西大街上,若是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我是不是說的假話。”
遺玉放在案上的左手漸握成拳,肩膀僵硬的連脖子上骨痕都清晰可辨,長孫夕見狀,笑得愈發歡暢,只覺好久沒像現在這樣開心過。
嫉妒吧,懷疑吧,本來就是搶了別人的,憑什麼還能過著心安理得的日子!
舒暢的渾身毛孔都要舒張開來,長孫夕放下茶杯,起身踱過去,在遺玉對面,隔著一張茶案,彎下腰,好心安慰道:“哎呀,你也別太難過,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即便那蘇蘭沒死,依她的身份,撐破天也只能做個側室,怎能同你這明媒正娶的魏王妃相比——”
話說一半,她突然捂了下嘴,逼近上前,近的連呼吸的溫度都能噴灑在遺玉臉上,不知想起了什麼,叫她興奮地兩眼發亮:“啊,不對,照著四哥任意妄為的性情,若是蘇蘭沒死,想必也能討個王妃做做,哪裡還輪得到你這賤人佔這個位置?所以我才會說,盧遺玉,你這個人別的什麼沒有,運氣真是好的讓人憎惡!那晚叫你僥倖逃過一劫,你這賤女人、唔——”
突然擒住下頜的兩根手指,讓長孫夕痛的張不開嘴,沒能把話繼續說下去。
“那明知我運氣好,還偏要同我賭運的蠢貨是什麼人?為了嫁一個尊貴門戶,便不顧頭頂上的姓氏,不惜服了春藥去勾引長輩的是什麼人?沒有勾搭上韓王,便退而求其次將就了漢王的是什麼人?長孫夕,你在辱我之前先告訴我,做出這些齷齪事的,是什麼人!”
拇指和食指同時用力,遺玉捏著長孫夕的下巴,將她靠近的臉龐狠狠推開,卻不鬆手,扶著茶案站起身,藉著站姿的優勢,俯視著她臉上來不及收回的錯愕,一掃先前冷硬,放鬆了五官,挑著一雙弦月眉,戲謔道:“怎麼,敢做不敢認嗎?你長孫家的兒子可以尚主,但是已經出了一位皇后,你爹如今地位,完全不需要靠著這種手段穩固,相反,讓嫡女同皇室牽扯,百害無利,這絕不是長孫大人願意見的,想必他也警告過你,不要對皇室心存幻想吧!”
長孫夕的出身,既不能配皇子,也不好配王爵,她終歸要嫁人,出嫁之後,便是再尋一門佳婿,身份也會大不如前,從國公府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嫡小姐下嫁成一尋常臣婦,怎比遺玉這個魏王妃,這種結果,豈是一心同遺玉較近的長孫夕願見的?
“可你想要高嫁,你不願屈居我之下,眼下身份年齡適合的人選,便是幾位年紀且輕又有權勢在手的皇叔,呵,昨晚韓王在後點更衣,想必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