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請遺玉。
哪想女兒來了,看過情況,首先就將她攆出了屋,吩咐了宅裡幾個熟悉的下人去燒水煮湯,開方到庫房拿藥,就不讓她進屋去看一眼。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
“沒事了,”遺玉輕語安慰盧氏,“二哥是傷到皮肉,才會留那麼血,又因中了暗器,略染毒症,我都處理妥當,不會有事,您要不要進去看看?”
“好好,娘進去看看。”
她的話,盧氏自是相信十分,連連點頭,被小滿扶著忙不迭進了屋,卻不知遺玉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背後,是耗了多大心力。
盧俊身上,別的傷處不說,但是腰背挨那一刀,便入了一寸皮肉,說是皮開肉綻都不為過,遺玉來之前,他傷勢只被粗略包紮,她讓下人到廚房去抽了羊筋做線頭,一針一針縫合起來,用了金創,才勉強止血。
這當中疼痛,實是常人難忍,盧俊卻硬是沒叫一聲,她都懷疑她二哥的皮肉是不是天生就比別人厚上幾分,不然怎麼傷成這樣,還咬著牙衝她嘿嘿傻笑。
此外,他左胸處還中了一記暗鏢,小小一枚鐵器,不過一寸,尖頭尖腦,全數埋進皮肉裡,被遺玉狠心燒刀剜了出來,暗器帶毒,是最常見的蝕心散,也是毒性爆發最快的一種毒藥,幸而她有隨身攜帶一粒鎮魂丹的習慣,不然晚上一兩個時辰,等毒性發作,他二哥的身體這就廢了。
過程血腥,盧氏若在一旁看著,遺玉下不下的去手還是另當別論,因此才攆了盧氏在外面等著。
“主子,您先喝口水,奴婢這就到廚房去看看,給您弄點吃食墊墊。”
遺玉一靠坐在椅子上,便疲倦地閉上眼睛,平彤小心拿帕子擦拭她頭上細汗,倒了一杯茶水,試好溫度遞到她手邊。
“別忙了,我不餓。”剛動完刀子,縫過皮肉,鼻子裡盡是血腥味,儘管昨日吐的乾乾淨淨,此時胃裡空空如也,遺玉卻沒半點胃口,也不覺得飢餓。
平彤心疼道:“那您到隔壁間去躺著,這裡有奴婢看著。”
遺玉實在是乏了,可她稀裡糊塗地來了,又稀裡糊塗地給盧俊動了刀,這還不知她二哥是怎麼傷成這樣,哪肯去休息,平復了一會兒呼吸,撐開眼皮,側頭看見門外探頭探腦的幾個年輕人,便對平彤道:
“去門外問問,誰曉得昨晚出了何事。”
“哎,奴婢這就去。”
平彤跑出去問話,不一會兒就領了一個人到他跟前,遺玉來時沒注意,離近了看,才認出正是同她二哥結拜的那位尉遲小公子,尉遲寶慶,盧俊開府時候擺宴席,遺玉曾同他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因為兄妹倆各交各的,話沒說過兩句。
一夜驚心動魄,尉遲寶慶身上也掛了彩,眼下模樣狼狽,然而當時有盧俊衝在前面擋刀劍,他只傷了幾處皮肉,才能同其他幾人扶了盧俊回宅。
面對遺玉詢問,尉遲小公子紅著眼睛,青著腮幫子,將昨夜宮中遇險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遺玉心驚肉跳地從頭聽到尾,哪裡去想她二哥這回立下什麼功勞,只道盧俊這短短一夜是從鬼門關走了兩遭,臉色不覺已是發白。
第二七七章 聰明也是你,糊塗也是你
將盧俊送回家的尉遲寶慶幾人,多少都有傷在身,在確認盧俊無礙之後,便在遺玉和盧氏的勸說下離開,先行回府處理傷勢。
盧俊到底不是鋼筋鐵打的人,喝過湯藥一歪頭就睡了過去,半個時辰後,便開始正常地重傷發熱,一張黝黑的臉孔紅成一塊炭,盧氏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給他擦汗蓋被,手裡的帕子溼了一條又換一條。
儘管遺玉已將他幾處傷口處理妥當,但正值夏季,這是早上涼快一些,等下太陽出來升溫,別在讓他起了炎症那就壞了。
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