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 你先藏在這裡!等到我叫你出來你才能出來!”】
【“你一定要記住,就算是……就算是空亮在哭,你也絕對、絕對不能出來!”】
【“景光, 爸爸和媽媽都死了……你能說出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知道媽媽把空亮藏在哪了嗎?我沒有看到他。”】
【“為什麼要救他。我看到新聞了, 外守一, 殺死我們爸爸媽媽的兇手。”】
【“如果景光哥你不救他的話,他就會死在爆炸現場。明明哥哥也恨他的,不是嗎?”】
【“任務完成了嗎?”】
【“確定完成了嗎?”】
浴室裡的花灑自上而下噴灑出細密柔和的熱水, 諸伏景光站在中央,任由這些熱水將他整個人打溼。柔軟的黑髮沾水貼在臉上,貓眼的青年輕輕閉上了眼睛。
【“你有想過, 或許空亮……其實記得嬰兒時期發生的事情嗎?”】
他應該對此作出什麼反應?
常年的臥底生活讓他習慣於掩蓋自身的情緒, 哪怕槍口面對的是警察的同僚,被組織要求滅口無辜的家庭,屬於狙擊手蘇格蘭的雙手從未顫抖過。
在成為臥底之後,諸伏景光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和過去的友人夥伴成為敵人,並非是不可能的。
因為公安和組織本身就是敵人。他在畢業後就立刻安排了臥底訓練,並沒有過明面,因此除去當年的同期和記錄臥底檔案的夥伴和長官,沒有人知道諸伏景光同樣是警察。
沒有任何一個警察會對組織成員蘇格蘭表露善意。就如蘇格蘭也絕不可能會去保護警察一方。
哪怕與親友相見不識, 擦肩而過。也有可能會增大暴露的可能性。
有多少臥底因為和親友相遇時,喊出臥底的真實姓名,甚至僅僅只是神情中露出端倪,就導致臥底身份暴露?
諸伏景光在這一方面向來做得很好。他可以做到和幼馴染的降谷零當做初次見面, 互相試探, 做出陌生的態度。
他可以當做諸伏景光從未存在過, 擁有姓名的只是組織成員蘇格蘭。
所以他暴露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的偽裝出現漏洞,是公安內部出現了內鬼。也因此,他現在不能聯絡公安,這會導致——不,空亮會保護好自己和高明哥的。
百蘭蒂德在掩藏身份這一方面,可比蘇格蘭還要優秀。
畢竟,是加入了組織近十年的成員。
“這還真是……”諸伏景光在水聲滴答的掩蓋下,嘴角帶起無奈的苦笑,但是騰昇而起的水霧同樣掩蓋了他此刻的神情。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諸伏景光才敢暴露些微自己的情緒。哪怕面對的是過去的同期,諸伏景光也不敢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習慣性的試探,套話,轉移重點。反而是萩原這傢伙,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或者說,是一點成長也沒有。
錯過七年嗎……?怪不得。
但是哪怕是七年前的萩原,也並不是輕易就可以被他帶偏的。萩原一直是他們之間最善於套話,情商最高的傢伙,只是在人和人相處之間沒有稜角,就像是流水一般,潤物細無聲,從不會叫人升起警惕,反而讓人忽視他在這方面天賦的可怕。
……是因為,信任啊。
因為信任那個過去的同期,諸伏景光,所以沒有升起防備,所以才輕而易舉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報。
要不然他大概還要繞很久,才能從側面得到自己想要的。
聽萩原的說法,零也在這裡,和空亮關係不錯。雖然在組織臥底,不代表時時刻刻都要為組織工作,組織的成員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但是按照zero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