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錦,求你。不要再去想他、不要再去管他、更不要去看他。”他眼中寫滿了害怕與不安,“求你告訴我,什麼都沒變,你仍是山崖下那個愛著我的人。”
“我當然是,此情日月可昭。”她握起他的手,讓他感覺自己因他而熱烈的心跳。
一把擁住她。他不安,真的非常不安。柳辛楊對她的感情,遠比她想象得要來得更深更強烈。他一路旁觀,簡直是觸目驚心。
“書錦,他必須死。他不死,你一生都將是他的妻。”黑瞳閃著幽幽冷光。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明知那個男人是無辜的,卻不願給他清白。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不是嗎?柳正顯的罪是滿門抄斬的重罪。柳辛楊無論清白與否,都沒人能救回他的命。
她無語沉默。
縱然自己有心救那個無辜之人,卻也無力可為。
在幽暗通道的盡頭,牢門被重重開啟。
囚於其間的人,抬起頭,憔悴的臉上一雙沉陷的眸因看到來人而泛出光亮。
“我知道你會來。”曾經完美的唇如今已乾裂得不成樣子,但笑起來,仍有動人心神的俊美隱隱逸出。
“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來。”書錦親自從芷蘭手中接過提籃,拎至柳辛楊面前。
“住慣了豪宅、穿了綾羅、吃慣了珍饈,這帶餿的饅頭和如水般的黑粥反倒覺得爽口。”說著,他兀自抓起面前破碗中的餿饅頭,大口嚼了起來。
“對不起。”她輕聲道。語氣誠懇而歉疚。
是的。這是她必須親口對他說的話。這一場圍繞著密函而起的陰謀與爭奪,最無辜的人,可能就是完全矇在鼓裡的柳辛楊吧。若他與柳正顯狼狽為奸,她還能坦然面對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可如今……她心下盛滿了不安。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饅頭,神情複雜。
“是書錦無能,沒辦法說服父皇。”她嘆息,為自己沒辦法救他一命。
“這都是命。”他搖頭苦笑。自己那樣萬全地做了準備,一心只盼著能與她重新開始,卻沒料父親竟然瞞了自己這麼驚天的事兒,更沒料到會再次敗在了儉言的手上。
沉默良久,書錦緩緩開口道:“雖然救不了人命,但你還有什麼未了心願,書錦或許能略盡綿薄之力。”
雖然知道他不會要求自己幫他什麼。可是她真的想為他做些什麼。
“書錦,你能救人命。”他抬頭,沒有生氣的眸中突然生出希翼,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轉念思及事情的荊手,又猶豫起來,“可是……”
“辛楊直說無妨。”
柳辛楊示意書錦俯耳過來,將心中最後的秘密及希望全部託付。
“放心吧,我一定會救出他的。”她給出承諾。
他頷首。
在她離去前,他突然開口問:“若是當初,沒有翠舞,也沒有密函,你可會愛上我?”
嬌軀怔了怔,垂眸凝思,半晌,才抬眸,直直對上柳辛楊期盼的眸,“會”。
在柳辛楊眼中溢滿釋然和安慰的同時,幽廊盡頭的另一雙眸卻因這簡簡單單一個字而透出落寞與絕望。
這袖口比自己的腿還粗。還有這腰帶,幾乎能再放下一個書錦。幸虧帽子夠大,她巴掌大的臉完全被遮住了。
“芷蘭,不是讓你借最小的嗎?”書錦望著銅鏡中錦衣衛打扮的自己,啼笑皆非。
“公主,能借到就謝天謝地了。”芷蘭身上,同樣穿著極不合身的錦衣衛服。
“不管了。”一手抓起桌上的銅牌,“我們得快些,否則就趕不上見辛楊最後一面了。”
就在主僕二人匆匆向外衝時,門卻由外面被推開,“七皇姐,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