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善惡,他更是敏銳到只需一眼便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從不被任何表面假象所迷惑——這一點,連秦老爺子也讚不絕口、心悅誠服。只可惜,唯獨對這家傳絕學小逸卻是怎麼學也學不象樣,秦老爺子給他講解的劍招與劍意,他能背得滾瓜爛熟、一字不漏,直把老爹聽得眉飛色舞、心花怒放。然而,這套劍法一旦在小逸手中實實在在地使將出來,便會立刻變得方不成方、圓不成圓,七十二路劍法使得七零八落、丟三落四,看得秦老爺子面如土色、搖頭不迭。正因為如此,小逸學劍雖然比別人刻苦十倍、也艱辛十倍,卻一直未曾有顯著的成效,如今居然還要遭受武某人的嘲笑(天地良心,大武可以對天發誓他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不教他怒從胸起,悲由心生?當下飛起一腳惡狠狠地在那個可憐兮兮地捂著嘴巴、自知失言的多嘴傢伙身上留下一個大大的足印,轉頭怒氣衝衝地奔出谷去。
見小逸一溜煙跑得飛快,大武自然慌慌張張忙著追上前去,不料中途卻被一個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青年給阻住了去路。
“一大早幹什麼去啊?”望著頭頂快冒煙的師弟,林亭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正有事找你。”——開什麼玩笑?我這做師兄的整日忙於公務無暇分身,做師弟的卻老帶著情人快樂逍遙地四處遊山玩水,這還有天理嗎?這回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不、不是的……”大武急得滿頭大汗,等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纏人的師兄之後,小逸早已蹤影不見。“唉……”他沮喪地嘆了口氣,一把撈起掉在一旁的長劍,眼光不經意地溜過地面,忽然瞥見地上平躺著一個熟悉的物件——“糟糕!”他趕緊撿起匆匆揣入懷中,提著長劍直往谷外衝去,一邊跑一邊低聲嘟囔。“這下慘了……”
※※※
午時。
離絕心谷十里之外某個小鎮的一家客棧內。
一個漂亮耀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十七八歲的少年正伸手入懷——糟糕!荷包不見了。一定是方才練劍的時候落在了谷裡——都是那個大白痴害的!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望著桌上吃剩的酒菜,小逸有點兒傻眼。他低首瞧瞧掛在自己身側的玉佩,又摸摸頸上戴著的一根鏈子,心頭猶豫不決。玉是上好的古玉,色澤瑩潤,玲瓏剔透,萬金難求;鏈子則由八十八粒純金的珠子打造,每一顆珠子均是一張逗趣的臉,有歡笑、憤怒、哭泣……各種情態,栩栩如生,無一重複,可見雕琢之人非但手巧,心思更巧。這每一顆珠子的連線之處皆為活釦,可以輕易地將之取下重新拼合,只需其中一粒,解除目前的窘境便已綽綽有餘,但是……小逸考慮了很久,終於輕輕解下腰畔的玉佩——
“我能用這個付帳嗎?”
“咦?”一直盯著小逸的臉呈痴呆狀的夥計聞言如夢初醒,怔怔地伸手待接。
“這位兄臺,”一個優雅的語聲自隔桌傳來,“以如此貴重之物付帳豈不可惜?這一餐便算在下作東如何?”
小逸眼眸一轉,見一身材頎長、斯文俊朗的青年正衝著自己微笑頷首,舉手投足一派親切溫文,令人好感倍生。
“多謝兄臺。”小逸彬彬有禮地道,“只是你我非親非故,在下不敢僭越。”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青年目光閃動,“不知在下能否有幸邀兄臺一齊喝上幾杯?”
“哈哈哈哈……”青年左首的一張桌上突兀響起一陣狂放的笑聲,“小兄弟,你可千萬別上他的當。江湖上誰不知道‘怒霞刀’駱五男女通吃、風流成性,別看他長得斯斯文文,其實……”
“住口!”隨著一聲叱喝,一塊雞骨疾如流星地飛向說話的男子,目標正是那張不停開闔的大嘴。“姓曹的,你少胡說八道!!”駱五清俊的臉上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