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戀替人包的書皮,封面是李玟,名字是別人的,破的部分他用膠帶粘好了,那是你包的嗎?”
是的,原來那張給杜曉風的書皮,在孟帆這裡才得以善終。
“我怎麼會一直沒想到,畫向日葵的那天你也在吧?”
是的,她也在,杜曉風剛剛告訴了她,寫著字的那朵花是她畫的,比蘇蘇的醜,很好認,所以孟帆獨自修補的花,正是她的作品。
“去科技館那天,是你和蘇蘇一起站在拋物面傳聲器前面吧?”
是的,是她先聽到孟帆在50米開外說的那句“在嗎”,她還笑著大聲回答了“在”。
“上音樂課的時候,你不是也坐在下面嗎?有沒有認真聽他吹口琴呀?”
是的,就坐在下面,可是她從沒認真聽過,那首《以吻封緘》她雖然聽到了,卻只是當成了與另一個男孩初戀的伴奏。
“夏令營你也去了吧?他是不是假裝若無其事地問了你,才去報名的?”
是的,他特意在樓道里問的,先問的蘇蘇才問的她,只是那時她怎麼會知道,哪個是喜歡,哪個是掩飾?
“你和杜曉風是準備去年8月8日結婚的吧?”
是的,8月8日,奧運會開幕那天,他們在校友錄上公佈訊息之後,孟帆還特意恭喜來著。
“他說跟我成為哥們是因為開學那一天,我迎接他們時說出的手機號碼後四位和他初戀女孩家的電話號碼很像,我的是2515,你家是不是1525?”
是的,高中時還沒搬家,原先的座機號碼就是1525,所以她第一次跟江桂明聯絡時,會覺得他的電話眼熟。
“初戀嗎?”江桂明無奈一笑,扶著自己的額角說,“溫靜,其實孟帆喜歡的是你吧?”
溫靜沒有回答,她覺得一種溫暖的情感撲面而來,結成了厚厚的繭,把她包裹在裡面,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了。
微光中唯一清晰的是孟帆的身影,他帶著清新羞澀的微笑,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
在教室裡。
在操場上。
在他們每天騎車進過的街角。
她想應一聲“哎”。
可是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淚水淹到了唇邊。澀澀的,苦苦的。
為什麼會哭呢?
因為她再也見不到那個男孩了。
再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了。
再也不能被這麼愛著了。
淚水沁透了繭溫暖被一絲絲地撥開,感到最幸福的一刻,竟然就是最悲傷的一刻。
溫靜重新看見了江桂明,她清楚地感覺到這不是高中的課桌,而是高階餐廳的酒桌,她突然覺得慚愧。
溫靜緩緩站起來,垂著頭,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先走一下。”
她猛地轉身走了出去,江桂明沒有攔她,他苦笑地看著眼前空餘殘紅的酒,今晚所有的心思都付諸東流,他終究輸給了曾經,雖然不是杜曉風的那一份,但恐怕更加刻骨銘心。
江桂明舉起了手,應侍忙走過來。
他想一會兒結完帳要告訴他,藏著戒指的那個盤子用不上了。
比起2008年盛夏的悶熱,2009年8月8日的夜晚清爽很多。
撇去各種奧運會精氣的北京繁花依舊,工體周圍多得是買醉的人,大把的青春都浪擲在這裡,朦朧了街邊的霓虹。
溫靜拎著包,迷茫地走在街火通明的大街上。
她記得上學的時候,她和蘇蘇也經常騎車路過這裡,但是那時候是這樣熱鬧的嗎?她好像從來沒注意過這些,那時候路旁的楊樹是寂靜的,那時的她們是單純快樂的。也許這裡不曾錯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