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從頒發之日已經過去了十八年。
這個數字讓喬夜隱沒來由地一驚,好巧,她今年也剛滿十八歲。
她有些著急地將勳章在掌心裡翻來覆去地看,正面果然是一頭栩栩如生的雄獅,連脖頸上的鬃毛都雕刻得細緻入微,它露出利齒做咆哮狀,看起來很是威武,帶著獸中之王的霸氣;而背面則是一棟宮殿式的建築,刻有一串外文,她細細拼讀陌生的字母,卻洩氣地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
“不是英語……也不是德語……”
喬夜隱反反覆覆默唸著,試圖在短時間內記下上面的字母,她年幼時無意間曾偷偷聽見養母說起自己有德國血統,此後便執意學習了艱澀難懂的德語,為的就是以後能有機會尋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誰知越著急就越記不下來,她焦急地四處一瞥,正巧桌面上有一支簽字筆,喬夜隱一把抓過來,摘掉筆帽,想要抄寫在手背上。
“你在做什麼?”
就在尖尖的筆頭剛戳上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駱翀的聲音,嚇得蹲在地上的喬夜隱重心不穩,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她膽戰心驚地回過頭,耳邊的水聲不停,而駱翀就站在浴室門口,顯然,他是故意沒有關掉水閥,好讓她原形畢露。
勳章還被喬夜隱緊緊地攥在手心裡,冰涼的金屬讓她止不住一陣陣冒出冷汗,浸得汗漬漬的。
“我……我就是想看看……”
她的解釋甚至聽在自己耳中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喬夜隱無奈地閉上眼,等著接下來駱翀暴風驟雨一般的怒氣。
他會怎麼對待自己,是狠狠地打她一頓,還是在床上將她折騰個半死,亦或是像上次那樣按照家法來甩上幾鞭子,她已經不敢想了。
駱翀一步步走近她,俯身從她手裡將那枚被她捂得溫熱的勳章摳出來,仔細地從絨盒裡拿出一塊方布擦拭乾淨,然後擺正位置,重新關上了抽屜。
“睡吧。”
就見他折回去,關了水閥,又走出來,聲音很是平靜安然。
喬夜隱猛地抬頭,眼睛裡都是難以置信,她沒有想到,駱翀居然這麼輕易就放過了自己?!
“我……”
嘴唇蠕動了幾下,看著駱翀擦乾淨滴水的身體,躺回床上,喬夜隱惴惴不安。
他伸手輕拍了幾下身邊的位置,並未開口,只是用眼神示意她過來。
四肢僵硬,動作古怪地站起來,一步步挪到床沿,喬夜隱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重新鑽回被子裡的。
她一動不敢動,和駱翀之間保留了好大一塊空隙。
“你怎麼始終不明白一件事呢?你想知道什麼,來問我,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但如果我不肯告訴你,你認為憑你一己之力又能找到什麼答案?”
閉上眼,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敘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而已。
“我……我錯了。”
這一次,喬夜隱是心甘情願地認錯,她早該知道,駱翀性格乖張跋扈,自然更看重個人隱私,自己這回是真的做得有失妥當。
他搖搖頭,倒是倍感意外,一臉震驚道:“都說聽女人道歉可比打家劫舍還要難,看來明早的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
說完,駱翀就伸手關了床頭的小燈,將離他足有幾十厘米遠的喬夜隱重新抱入懷中。
她不敢掙扎,老老實實地任由他收緊手臂,在他的懷中漸漸地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當喬夜隱醒來的時候,她身邊的床鋪已經涼了,駱翀一向起得很早,從未有過特例,多年的作息時間準得令人吃驚。
餘光忽然掃到一抹令人愉悅的深沉的藍色,喬夜隱一驚,急急坐起,果然,旁邊的枕頭上,安安穩穩地擺放著昨晚她偷拿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