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方清白只覺外界的一切,都是那麼淒涼死寂!
母親的屍體,仍安躺在馬車之內。
這是多麼殘酷的事,竟然如此輕易地奪取一條人命,她雖是自戕,但螞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若非有特殊苦衷,她豈會自殺之理。
方清白雙眼盡赤,兩道怨毒冷峻的怒芒,鄙視著馬車的布蓬,他該恨誰呢?那魔鬼,母親口中的魔鬼,豈不是地墓教主碼?
於是這地墓教主,便是方清白所有血恨得物件。
這刻間,方清白的整顆心,宛如被利刀割得碎片紛紛,鮮血淋淋,他真想即可追隨母親死去。
倏地,一聲顫抖的聲音響起道:“拾荒者等,恭候少主……”
方清白陡然清醒過來,忙抱起母親的屍體,躍下馬車。然而他因悲傷過度,著地之後已搖搖欲墜,見者拾荒者,已是泣不成聲了。
拾荒者見狀,疾晃身於方清白之後扶住,顫聲道:“少主……”底下安慰的話已說不出來了。
樹魂招屍,鬼棺秀士及鬼精靈,齊不自主的跪下來,顫聲道:“少主……”
所有的安慰,全在一句“少主”裡。
而方清白忍受不住打擊,又第二次昏死過去了。
天下,沒有比母親自戕於自己身前,而孩子竟無法挽救,更傷心地事了。
於迦納寺的方丈室內。
方清白宛如石像般盤坐於蒲團上,雙眼發直,形態頹然已極。
迦納派的智圓禪師,則默默地盤坐於方清白的對面,低頭垂眉,像已入定。
只有拾荒者,鬼棺秀士,樹魂招屍,鬼精靈等四人,均站於方清白身後,個個臉色凝重,如此過約盞茶時光。
突然,一個小沙彌,戰戰兢兢的跑了進來,跪於智圓禪師身前,伏地稟道:“稟掌門,有人獨闖我迦納寺。”
智圓禪師緩緩地抬起頭來,聲如洪鐘道:“來人現在何處?”
“稟掌門,來人現於大雄寶殿前廣場,聲言尋找少主。”
“來人相貌如何?”
“是彪形大漢,相貌猙獰。”
方清白敵然站起來,朗聲道:“我就去會他。”說著,飄掠出方丈室。拾荒者等,豈敢怠慢,早已跟出。
只有智圓禪師緩緩地站起來,對著小沙彌問道:“來人是善是惡?”
“稟掌門,來人顯然不存善意,已連劈本派二代弟子多人。”
“好,歸位。”
智圓禪師偌大的身軀,已宛如一道火花般,跟與拾荒者等之身後,飛掠出迦納方丈室。
方清白疾如輕燕般,幾個起落已躍落於大雄寶殿前的廣場上,竅目望去,只見廣場上,迦納三老盤坐於地,三老的側方,正是坐著一個彪形大漢,面貌猙獰的黑袍道士。
那道士黑袍的胸前,赫然有金色八卦。
那道士雙眼精芒四射,見了方清白已猛然站起來,慘然厲嘯道:“你小子可說三秘後代?”
方清白傲然的走到三老身前,冷冷道:“本少爺正是,敢問有何指教?”
道士哈哈狂笑道:“貧道是太極幫的門徒,狂笑大漢奉命來調查你的武功。”
方清白聽得一震,繼地墓教之後,又跑出個太極幫來,竟是個冷門名稱,想著冷冷道:“捨命奉陪,就此領教。”說著,轉頭對三老道:“請三老暫退,對方既然指名而來,在下自當領教高招。”
迦納三長老,一齊躬身後退。
這時,卻見鬼棺秀士倏地長身掠於方清白身旁,朗聲道:“殺雞焉用牛刀,容隨童應付,少主以為然否?”
方清白想開口之際,耳邊卻響起細如蚊聲的密言傳音聲:“稟少主,來人身份莫名,盼容鬼棺隨童,以探對方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