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已窄,坐上兩個人,更是肌膚相觸。
冷血豔女這時輕啟櫻唇道:“公子,解毒丹一瓶,我已留在令義母處,盼公子好好儲存,不久之後,我當親為公子療毒。”
方清白本待發作,奈何對方一片誠意,於是就不做聲。
冷血豔女則接下幽幽道:“賤妾雖自身落泥沼無法自拔,但心地卻仍是善良無比,這點連公子亦難於置信吧!”
“在下相信。”
“謝謝謬讚,公子本是人中之龍,賤妾微不足道,但賤妾斗膽有個要求,不知公子答應否?”
“……”
“賤妾想與公子為友,不知公子之意如何?”
“……”
“難道真仍看不起賤妾嗎?”
“非也,只是我們……”
“我知道,只是年齡相差懸殊之故,其實,知己相交,並不在乎其身份年齡,是嗎?”
方清白默默地點點頭。
“又何況,有朝一日,我們也許終將變為死敵,在情況未變前,暫時為友,又有何不可能呢?”
對冷血豔女的話,方清白由衷的感到佩服,這些話,宛如出自方清白的肺腑,立即點頭道:“與夫人為友,正是在下畢生的榮幸。”
冷血豔女全身一顫,世上所有的讚美詩,求愛詩都用盡了,在她,仍不及這句話的萬分之一,她芳心如鹿亂撞,砰砰亂跳,欣喜異常,嬌軀微傾,竟然依偎在方清白懷中道:“公子……”
欲言又止,無言情意全在不言中。
方清白則驚惶失措,自己並非多情種子,何故到處留情呢?尤其是此女,乃女中豪傑,光憑那句公平競爭,已經勝過多少天下英雄奇男。
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了。
方清白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就乾脆默然任她胡纏了。而冷血豔女則並非不識時務之輩,對別人也許可以得寸進尺,對此俊秀少年,則須適可而止了。她依偎在方清白的懷中,竟然發覺從未有過一個男人,令她感到如此的幸福過。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也因此令她更加決心,誓非他不可,於是她的腦際,幻出一幕遠景,她傲然站於武林的極尊地位,她的身旁,則是這個俊秀少年。
那時,她受萬人尊崇,和這少年的敬愛,那麼人世間,所有的幸福,與榮譽,不是全集中她一身嗎?
她幻想著,甜蜜的微笑了起來。
直到一聲:“恭請公子換車”響時,才驚醒了冷血豔女,她從無邊的幸福中,幽幽醒來之後,嬌幽幽的長嘆一聲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公子,盼前途自重。”說著,已是嫋嫋的起身下轎,方清白稍微的整裝之後,也舉步下躍。
冷血豔女下轎後,伸出纖手,輕輕握著方清白的手,嬌聲悅耳道:“公子,賤妾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仍是隻有一句話,盼公子珍重,殷殷已送往魔宮,公子日後可知,令義母已在馬車上恭候,公子,請吧!”
方清白舉目望去,果然在這荒野疊冢中,有輛馬車,由遠漸漸地駛近,冷血豔女嬌聲道:“公子,請珍重再見。”
馬車一聽,方清白已迫不及待的跨步,走向馬車,奇怪的是,這瞬間,他的心緊張無比,撲撲急跳,別離兩載的母親,終於能相見了。
他舉步跨上馬車內。
不錯,正是她的義母,許多的思念,許多的委屈,交織成簡單的高呼:“母親……”
他的母親初見方清白,只是愕然的直視著方清白,瞬都不瞬,直到方清白呼聲一起,她突的珠淚落頰,低喚聲:“清白兒,你果真是清白兒……”
方清白再也忍受不住,身軀宛如飛鳥投林般,倒入她母親的懷中了,他的母親只是死命的緊摟著方清白,泣道:“我兒,清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