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的一雙玉手卻立刻鮮血飛濺,承受不住這反激過來的震力。
由於是受人操控,蘭斯洛曾經一度懷疑,泉櫻此刻是不是沒有痛覺?但泉櫻的動作卻說明一切,在手掌破裂出血的同時,她扯下束髮的綢帶,一揮一繞,竟然將右手掌纏在槍桿上,雙手一握,重新又攻了上來。
如果感覺不到痛楚,就不必強行把手綁在槍桿上了,蘭斯洛肯定織田香的控制手法是保留泉櫻感官能力,只是用一種旺盛到不正常的熾烈戰意,把所有外在痛苦壓下,甚至再轉為戰意泉源。
又是同樣的一槍,在槍尖與敵人身體接觸之前,焚城槍勁就已經爆炸,這股刻意失控的槍勁,委實難擋,連挨兩下,蘭斯洛只覺得氣息不順,哪知道自己還沒穩住後退勢道,眼前槍尖一閃,又是一槍刺來。
(她沒可能比我還要快回氣,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這個推論絕對正確,因為每次出槍後的一瞬間,泉櫻的臉色變成了雪一般蒼白,身子亦搖搖欲墜,但卻很快地回覆血色,雙頰嫣紅,精神抖擻地殺過來,那種不合常理的旺盛精力,倒像是……迴光返照。
資料中,隆基弩斯之槍,是汲取使用者精氣作為力量的神器,耗力極大,一個失控,就會把持有者吸成乾屍,小天位力量只是運使它的基礎要求。泉櫻從剛才到現在,一共出了多少槍呢?每出一擊,體內應該都像天翻地覆一樣難受吧?
那她為什麼還能支撐得住?究竟是她和自己有大仇?還是自己與她有大仇?從這種情形看來,活像是她在找自己報殺父大仇。
遠非日前使用鎖鏈槍時候的狀態可比,龍族武學的精髓,便是在這種一往無前的壯烈氣勢下,得到充分發揮。不弄花巧,每一槍都充滿生死立決的大氣魄,即使雙方實力差距甚大,蘭斯洛偏生就是壓不下這個武功遜己不只一籌的小女人。
而當看到她握槍的雙手變成一片血紅,都快看不出本來形狀時,蘭斯洛的心頭,忽然覺得很不好受。
也說不上是什麼理由,但是看著那雙緊握槍桿的血紅雙手,給染紅大半的粗布和服,還有每次出槍後,那蒼白得近乎了無生氣的面孔,蘭斯洛確實感到心痛。
因為這樣的痛,他腦裡既煩且亂,無法狠下心來,重施殺手,以至於空有強大實力,竟給鬧得手忙腳亂,漸漸被壓在下風。
要是這樣子一直打下去,自己固然討不了好,泉櫻恐怕要先支援不住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猛施重手,拼著受傷,硬受她一槍,將她制服……等等,這樣做不是本末倒置了嗎?這明明就是一個宰了她報仇的機會,本來應該施展殺手的自己,為什麼會滿腦子想著救人的事呢?
沒有答案,而遠處隱約傳來氣勁交擊聲,如果說那是織田香在與人動手,那麼和她作戰的人是……楓兒嗎?從實力上比較,織田香自是穩操勝卷,又有九曜極速這樣的絕學,勝負應該在交手瞬間就分出來,那麼現下的情形是……
感到疑惑,但是既然有打鬥聲,自己便能據此找到織田香的所在,不用像先前那樣,任由她神出鬼沒,難以提防。當下展動身形,閃躲泉櫻的槍擊,拉遠距離,朝另一邊的戰場移動過去。
行動中,蘭斯洛忽然覺得有一絲不對。為了避免波及無辜,自己與織田香遠離京都中心,此處已經是荒郊上空,並無住家,也看不到行人,為何自己竟有受到窺視的感覺?
是什麼人在暗處窺看這場戰鬥?是那天的那名神秘高手嗎?感覺上不太像,那個高手的氣勢可比這感覺強得多,但也有可能對方故意斂起氣勢,製造錯覺。而無論是與不是,對方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就是打算趁著自己與織田香兩敗俱傷時,出手襲擊,以收漁人之利。
這感覺一閃即逝,顯然對方亦已察覺自己的發現,隱匿起氣息,讓自己無法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