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略顯期盼的目光已洩露了他的心。
“宮門鎖著,不如明日讓宮人開了鎖,再進去……”殘月的話還未說完,只覺肩膀一緊,身子一飄已從牆外進入牆內了。
必要的緊張膽怯還是要有的,殘月努力壓住衝出喉口的尖叫,小手緊緊抓住雲離落的衣襟,瑟瑟發抖。
雲離落垂眸看著懷裡嚇得小鳥依人的殘月,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皇上的功夫好厲害。”殘月緩了一會才從怯怕中回神。
“原來你也會害怕。”他丟下一句不知褒貶的話,徑自打傘走在前面。
殘月愣了愣,趕緊跟上去。細雨不大,也並不急著躲到他的傘下。
沒走幾步,梨子的香氣便撲鼻而來,還很青澀的味道,不用看也能想象到滿樹都結滿了小小的青梨子。
雲離落站在梨樹下,仰頭望著繁茂的梨樹,漆黑的夜裡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葉哪個是果實,但他還是仰頭望著。
殘月熟悉這裡的一切,即便看不到,也知道哪裡有燈籠,點亮一盞過來照亮。
她這才看清楚,雲離落的神色很古怪,不知是喜是怒是嗔是怨,總之一切都寫在臉的糾結複雜,又覺得他好像很平靜,臉上什麼神色都沒有。
他好像有心事,步子沉甸甸地走向緊閉的房門……
殘月的心一下子又跳到嗓子眼,只要他推開那扇門,他就會看到無極的牌位。當年,他親自雕刻,親自設下的牌位……他看到後會是什麼表情?還會什麼都想不起來?還是……
殘月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只能緊跟著他一併走進門。
燈籠的燈火併不明亮但還是照亮房間。那滿目的灰塵蛛絲,足以證明這裡許久無人居住了。
雲離落似乎著了魔依舊徑自往裡走,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皇上?”殘月試探地呼喚一聲,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他到底怎麼了?隱隱間,殘月有些害怕起來。追進裡面的房間,燈光照亮的地方,她驚訝看到他居然癱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正驚恐又驚訝地望著正前方的牌位。
“這這……這……”他居然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
“皇上這是怎麼了?”殘月緩步靠近,故作關切地詢問,卻看著牌位,目光逐漸清冷。
想起來了麼?想起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一個還不足月便遭受陷害而夭折的女兒了麼?
“好痛……”雲離落抱著頭低吟起來。
“頭好痛……好痛……”他疼得已穩不住身子,竟顧不上地上的塵土,歪倒在地上。
殘月心頭一怵,終還是放下燈籠,心疼地抱住他。
“皇上怎麼會突然頭痛?是不是因下雨染了風寒?”
他靠在她懷裡,頭腦撕裂的疼痛居然漸漸緩解下來,因疼痛而變得煩躁的心情也漸漸安靜下來。
“臣妾送皇上回宮宣太醫。”殘月試圖攙扶起他,卻被他阻止。
“就讓……讓我靠一會。”他閉上那深邃的黑眸,因方才艱鉅的疼痛而漲紅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他居然沒有說朕,而自稱“我”。不僅殘月震驚,就連他自己也震驚為何在她面前居然不經意地以“我”自稱。
“還是回宮宣太醫吧。”殘月小聲建議。她可不想再惹上有損龍體的罪名,何況現在她還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
忽然覺得自己很邪惡,面對這樣子難得弱小好像需要保護需要安慰的他,她居然還在心裡掂量如何算計他。
一陣心酸,殘月緊緊抱住他的身體,讓他的頭舒服地靠在她纖弱的肩膀上……
他一直躺在她懷裡,她也顧不上麻木的手臂,一直緊緊地抱著他。
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