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身而立,英姿挺拔,無比俊逸而威嚴的樣子。
她背過身,狐疑地拿手背擦了擦嘴,方才回頭,重又看了宇文烈一眼。“陛下……”張口,她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忙嚥了咽。
“孤王不想強求。”這時,宇文烈又正面了她,一本正經道,“既然你不願要名分,那孤王……自然也沒道理要了你的身體。”
“陛下,”沈連城驚忙擠出兩汪感激的淚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陛下如此恩待,阿蠻沒齒不忘!”
宇文烈忙上前,親將她扶了起來,滿面溫和是笑,“你與孤王算得發小,孤王自然是真心疼你的。”
沈連城微低下頷,自不敢直視他的柔情。她很意外,上一世他故意借了酒意說想跟自己睡覺,這一世自己脫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最終竟肯放了自己。
到底是上一世殘花敗柳之身不值得人尊重,還是這一世他對她真的端了幾分真摯情誼?呵!視她為女人也好,視他如親妹也好,無論如何,能有這樣的局面,都是值得慶幸的。
“這些天孤王給你送的那些東西,就當是……孤王在疼愛妹妹。”宇文烈甚至擺明立場,讓沈連城不要往心裡去。“你再見了孤王,不會刻意迴避吧?”
“不會。”沈連城忙搖頭,“陛下對阿蠻好,是阿蠻三生有幸,阿蠻豈會迴避?”
宇文烈滿意地點頭,而後囑咐道:“時候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沈連城應聲點頭,而後便是委身做辭。
來到殿外,她長噓了一口氣。
今夜能全身而退,委實是她始料未及的。想來這兩天她的憤懣,她為獻身而下的狠心,到頭來都是虛驚一場。
她覺得慶幸極了。
沈連城走後,整個欒清殿於宇文烈而言,突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趙寺人悄然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問:“陛下,今夜您要奴去請哪位貴人來伺候?”
宇文烈一聲嘆息,想了想道:“喚喬美人。”
“是,奴這就去……”
“罷了!”宇文烈卻轉了念,“為孤王擺駕過去。”
他等不及要找個女人消遣消遣,發洩一下心中累積的不快。
卻說沈連城回到慈安宮,剛出得轎輿,便被一個身形高大的寺人攔了去路。
藉著月色,沈連城見他面生得很,不禁生了幾分警惕。
“女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直至聽了他說話的聲音,沈連城和玉荷才驚覺他是何人,不免駭然。
“隨我來。”沈連城忙引他到一處僻靜之地,並讓玉荷在不遠處為他們把風。
陳襄壓低聲音,迫不及待道:“趕緊離開皇宮。今夜之事,未必就是最後一次。”
沈連城一驚,“你都知道了?”
陳襄看了她一陣,又四下掃了一眼,終於著急而真誠道:“去跟天子說,你要嫁我為妻。”
聽言,沈連城當即蹙眉側過了身,“你休想。”
“沈阿蠻,別以為天子說當你如親妹,你就真信了他!這樣的事,未必沒有下一次。”陳襄急道,“趁現在,他暫且放了你,你當早些做下選擇。”
“你呢?”沈連城笑了一下,突兀地問,“今夜倘若天子沒有放過我,你打算如何做?”
她直直地看著他,對這個問題,倒是頗有些好奇。
陳襄沒有迴避她的探視,而是認真地回想起適才在欒清殿,天子擁著她的那一刻,他加緊的步伐,以及在袖口裡已然拔出的鋒利的匕首。
“殺了他。”他低沉地說出這三個字,神色裡滿是狠戾。
而聽了這三個字,沈連城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了。
有時候,她覺得他像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