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下就躥出來了,鐺的一下,又賞了薛老三個板栗,罵道:“跟我這兒裝什麼蒜呢,趕緊著!”
薛老三捂著腦袋直呲牙,暗罵自己跟霸權主義玩兒挑釁,不是尋刺激麼,嘴上再不敢賣弄玄虛:“其實也不難猜,這會兒您回京原本就不正常,既然我方才又確準了是升職,顯然其中必有振華首長矚意,而眼下調您出南疆,對正大步前進的南疆,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兒,而首長考量問題,顯然得全盤衡量利弊,也就是說既然要調您,那必然是有比南疆那邊更大更重要的事兒需要您出馬,而眼下,共和國四海昇平,獨獨有事於東南,港英似乎在港島迴歸上,要和咱們別苗頭,我伯父往年這個時候早到家了,今次也沒歸來,正為此事。而在這個敏感時刻,提出您的調令,我自然會往港島之事聯想,閩南雖非遙控港島之地,卻是東南重鎮,控御寶島,地理位置極是重要,這個敏感時刻,寶島那邊,咱們也得關注不是?調您這員振華首長麾下的虎將坐鎮閩南,正當其時,亦擋其事!”
精僻!犀利!
這是許子幹聽了薛向這番縱論後,腦子裡最先跳出的倆詞兒,如此智慧、眼見,確實用不著自己在傳經佈道啦!
許子幹忽地拍拍薛向肩膀,面目溫和,現出一副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模樣。
偏生這張難看的老臉作怒色或者作歡喜色,都叫人能忍受,偏偏這副溫情脈脈的模樣,看得叫人骨子裡發寒,薛向更是受不得他這模樣,蹭的立起身來,提了酒瓶,抓一把花生米,便躥了出去,邊奔邊喊:“時候不早了,我去北海接他們。”
瞬息,就躥出門去,壓根兒不給許子幹搭話的機會!
…………
在許家過完小年,薛向便忙碌起來。臘月二十四這天,毫無意外的,雷小天、朱世軍、陳佛生幾個尋了過來,喝酒吃肉鬧騰了一天;臘月二十五,薛向照例去洪映處,開了輛小貨車,載了三小,便開始採辦年貨,薛向的老規矩,年貨從來都非是他一家一戶的,雷小天、劉援朝、康桐他們幾家,他都兼顧,更不提,還有他丈母孃柳媽媽家。
雖說現如今,柳鶯兒家財萬貫,老柳家也不比從前,可該講的禮數,薛向也得講到不是。就這麼著,二十五這天,薛向開了車,滴溜溜轉了一天,最後和三小一道在老柳家用過晚飯才回家。
細說來,現如今老柳家還住在大雜院,倒不是柳鶯兒心硬不孝,而是柳媽媽和柳老漢都不願去港島,說那是資本家待的地方,就連柳鶯兒回家,也險些沒進了家門,柳老漢堵著門罵了她半天,還是當地的區委書記出面,才平息了紛爭,要不然柳大老闆這榮歸故里,弄不好就得成庭前受訓。
就連在港島瞧好了病的大寶,隨柳鶯兒回京城後,亦被柳老漢攔在了家裡,至於調皮小子柳扶風更是急得上竄下跳,張羅著要去港島,卻被柳媽媽一頓胖揍,鎖了幾天,直到柳鶯兒回港,才放他出來。
柳家人如此謹慎,豈非真的埋怨柳鶯兒發達,自然不是,而是他們知道柳鶯兒是如何發達的,在柳老漢和柳媽媽看來,自家閨女就是一沒見過天大的鄉下丫頭,去資本主義花花世界混了兩天,就有了這模樣,難不成資本主義世界的人都是笨蛋,顯然不是!那自家閨女的那聽說多得能滿自家大院的錢,到底是誰的,就不問可知了。
柳家人小門小戶,本就持謹自卑,自然萬萬不願自家人再給別人添麻煩。畢竟他們心裡對柳鶯兒和薛向交往,心裡是越發沒底了,人家那等家世,怎麼可能明媒正娶,可是若不明媒正娶,他老柳家的女兒難不成給人做小。
是以,柳家人非常矛盾,而薛向這次竟帶了弟妹登門,簡直如久旱降下大雨,柳媽媽高興壞了,竟請了全院的人用飯。
薛向自然知道這是柳家人在給自家閨女洗刷名聲,畢竟老柳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