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崔原則早有準備,靈巧一跳,便躲了開來。
彭春罵道,“老崔,你狗入的哪裡改管水利廳,去宣傳部才是正理,要不然得白瞎你這張嘴皮子。”
崔原則吃著火燒,笑道,“老彭,你還別狗咬呂洞賓,我這是為你腸胃減輕負擔,順帶著幫你分擔致癌風險,是救你性病,我這大公無私的精神,也不要你玩命感謝了,寫篇稿子送到校廣播室就好。”
崔原則性情詼諧,三人混的熟了,他便本性俱露。
薛向太過神叨,他不敢招惹,自然便奔彭春去了。
這回彭春有了防備,早早就將食袋護了個風雨不透。
薛向陡然瞧見崔原則懷裡的書簇新,問道,“什麼書,我瞧瞧,摟那麼緊。”
崔原則一跺腳,道,“你瞧我,盡顧著教育你們這些落後分子了,把正事兒忘了,新出的經典,你們這幫落後份子,趕緊學學吧。”說著,便衝薛向和彭春各自拋過一本。
薛向將書接過,以紅為主色調的封皮包裝得極是精美,幾個大字黑硬奪目。
彭春,崔原則真正身份到底還是高階幹部,越是高階幹部,政治敏感性就越是敏銳,光看此書的作者寫著南潯,便知道此書彙集了最新的理論動態,甚至是未來整個國家的行進綱領,當務之急,自是將裡面的精神吃透,以便將來的工作不跟上層的指示精神發生偏差。
二人哪裡還顧得上打鬧,當下便各自歸了自己書桌,埋頭閱讀起來,一時間,只聽見嘩嘩書聲。
薛向也在翻閱著書本,不過,他翻閱的速度極快,原本這種理論性的東西,需要細嚼慢嚥,可薛老三實在對這些東西太熟悉了,這本書,他甚至能倒著背下來,今生見了也不過是好奇,這才起了興趣翻閱。
翻著翻著,他覺得有意思極了,書中很多地方,貌似還是他的東西。
一回重生,一次二傳手,他倒成了這本煌煌鉅著的作者之一呢。
當然,這本書上面,沒有他的名字,集中記載的也都是老首長最近三五年公開發表的講話。
但薛向清楚,老首長不會貪墨他薛某人這微末功勞,報必在後。
三人各自觀書,整個宿舍安靜至極,不,此刻,整個樓道都安靜得厲害,外面甚至傳來了西側浣洗池水龍頭未關緊的涓涓滴水聲。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對著老首長新出的這本書,大費精神。
叮鈴鈴,彭春桌上的電話鈴音劃破了這令人沉醉的寧靜。
“誰呀,這是!”
彭春抱怨一句,接起電話,稍後,按了話筒,“老薛,找你的,我說要不行,咱倆換個座兒唄,這電話分明就是為你一人裝的呀!”
“就你小子話多!”
薛向笑罵一句,接過電話,方說了兩句,便笑出聲來,“成成,老領導召見,就是不方便也得方便啊,中午我一準兒到!”
電話時趙國棟打來的,這些年雖然都有電話聯絡,每天拜年,趙國棟也會派秘書上門,捎些土特產什麼的,到底是六七年沒見了,今次趙國棟來京參會,薛向又窩在央校,兩不得便,今次趙國棟相約,薛向便是再忙,也不好推辭。
左右是聚,念頭一轉,薛向又拿起電話給戚如生撥了個電話,通知他代約陳道林,馮京,胡黎明,周明方几位。
耗費掉最後一張請假條,薛老三又溜出校門。
方跨出崗亭,便聽見有人親熱地喊:“首長,這邊!”
薛向凝目看去,臉現歡喜,快步迎了過去。
迎面撞來的是個年輕人,步履輕快地快要飛起來,薛向方伸出手來,便被他雙手緊緊攥住,“首長,你好!”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薛向昔年在蕭山的大秘楚朝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