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囁嚅著,“可……可以了。”他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顧慎轉身離去,門外的林晰如驚兔一樣拔腿就跑,顧慎拉開門,看到走廊盡頭狂奔的林晰,她的腳步是那麼慌亂!不由地,他輕輕地抿起了嘴角,左手放在了左腿上。
“顧慎!”突然班長追出來,“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沒關係,倒是嚇到你了。”
班長更加侷促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不介意。”顧慎獨自離去,留下班長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顧慎站在陽臺向下看,看著林晰從一樓的中庭往外跑,一直鑽入游泳池邊的小樹林裡。顧慎停住凝神看著那小樹林好半天,林晰都沒從裡面出來,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今天雖然勞動日,但是還在上課時間,除了高二的同學,其他人都在上課,參加勞動的同學並沒有在這片小樹林值日的。
顧慎慢吞吞走進去,不遠處就是他背英文的地方。他不知道林晰躲在哪裡,樹林裡靜悄悄的。
“顧慎……”突然一個有點啞的聲音,低低地叫他。
顧慎循聲望去,看到林晰從一棵樹後走出來,眼睛紅紅的,手指扯著衣角,有點手足無措而又有些可憐的樣子。
顧慎走過去,微垂著頭從高處看著林晰。
“嚇到你了?!”本是疑問句,此刻卻成了肯定句。
林晰眼泡紅腫,訕笑了一下,“沒控制住,就跑了……”
顧慎剛要說什麼,卻被林晰打斷了,“我哭了一會,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其實無論你幾條腿,你對我來說,都是顧慎,都是我的……同學,我的……朋友。”
顧慎震了一下。林晰的眼睛因為向上看顧慎,此刻顯得特別的大。她已經抹去哭意,露出了笑容。
如果說前幾天林晰還在獨自糾結不敢去見顧慎,此刻她只願看到他漸露暖融的臉。
顧慎把手伸入褲兜,猶豫了一下,握著拳頭拿出手,伸到林晰的面前。林晰攤開手掌,10顆糖就放在了她手上。
“顧慎,你以後每天都要給我買糖。”今天林晰把長卷頭髮梳了兩條辮子,她一甩頭,辮子便略過顧慎的臉,林晰踩著步子,往樹林外走。
走了十來步,林晰回頭,“顧慎,我媽說要請你吃飯!”她露出一張巧笑的臉,全然不顧哭得一塌糊塗的臉。
一中的勞動日跟放假普天同慶一樣,這是沒作業沒課程的一天,三點半便全部結束。白沫沫拉著林晰去打羽毛球,林晰哪裡打得了,打了幾下就在旁邊看候徽和白沫沫打。
因為場地被體育課都佔了,白沫沫他們是在相對空曠的場地上拉網畫線打的。候徽殺球殺得狠,可惜白沫沫也是個女漢子,一點都不讓鬚眉。
打了一會,候徽停下來擦汗,“怎麼不拉顧慎過來,刷我記錄,看我一個必殺球!”候徽狠狠做出一個扣球的樣子。林晰一愣,被白沫沫推了一把,“快去把顧慎叫來。”
“人家沒搞完吧。”
“快4點了,老師都要收回卷子了。”
林晰慢吞吞的,撓了撓頭。
“林晰,你去找顧慎,沫沫,再來!”候徽揮揮拍子。
林晰繼續磨蹭,“候徽,你平時不是挺怕沫沫的麼,怎麼現在一點都不紳士了?”
沒等候徽說話,白沫沫已經開聲了:“打球讓球的,是顧慎跟你。”
候徽“噗”地笑了出來,他一揚拍子,球飛高了,掛在了樹上。三個人同時昂著頭,看樹枝上的白點。
“還有球嗎?”候徽問。
“就一個。”白沫沫答。
“我有鞋子。”林晰高興地說,然後一隻鞋子飛到了樹上,林晰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