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府尹無意識地點頭,她還沒有從熊憶的動作中清醒過來。
蕭曉雪圍著風靜宇走了一圈,最後站在熊憶的跟前,仔細看看那隻發紅的手,嘿嘿一笑:“平民的東西傷了皇家的人,要判苦役,那府臺大人的大印砸了神仙,這是什麼罪名?簡直是罪大惡極,恐怕不止判苦役吧?”
府臺大人這下暈頭了:“這,這,這……”
“這什麼?”熊憶把手在衣服上蹭蹭,喲,好疼,砸的狠了點:“按照你們水月國的規矩,難道你對你的大印不負責?還是說,你們水月國的規矩是神仙可以隨便欺負?或者官吏犯罪可以不予追究?”
“不,不,這,這……”府臺大人除了變成結巴,已經無話能說了。
見府臺大人說不出話了,熊憶繼續哼哼“哼,水月國真的定的好規矩。平民的命就不是命,貴族是人,平民就不是人?”
熊憶越說越氣,走到風靜宇面前,一把將人拉起啦,在風靜宇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猛地撕開風靜宇的衣服,露出身上一處處的傷疤:“你們看看,仔細看看。看看這身上的一道道傷疤,看看這磊磊的傷痕。這些傷都是怎麼來的?都是打仗的時候受的傷。和誰打仗?和蒼龍國打仗,和那些土匪強盜打仗。為了保護祖國不受侵略,為了家鄉父老親人的安危,他們這些人,用血肉之軀為你們抵擋敵人的進攻,為你們抵擋惡人的傷害。”
在眾人目視中,風靜宇不安地想躲,卻被熊憶使勁按住:“可是,他們得到了什麼?羞辱,嘲諷,貧窮。在前線為國家出生入死,回到家中,卻貧窮的無法把老婆迎進家門。為了能有一個家,他不得不賣掉視若珍寶的寶刀,這兩把刀,是他功勞和榮耀的象徵,是他出生入死換來的唯一戰利品。”
府衙大堂的堂上衙役和堂下圍觀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些道理這些話,是他們從來沒聽人說過,也從來沒有人說過的。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皇族貴族高人一等,平民低人一等,平民服勞役兵役是理所應當的,戰死沙場是命苦,活著回來是運氣。而平民別說傷害貴族了,就是出口辱罵了貴族皇族,也要為此承擔罪責。
而現在,熊憶的話引發了他們的思維能力,這種不公平的制度第一次有人在公開場合進行了抨擊,說出這些話的人,抨擊這一制度的人並不是那些遭受不公待遇的人,而是神仙,是拯救了水月國的神仙說的。神仙說的話一定有道理有深意,出於這種很自然的崇拜心裡,有些人開始認真思考,而有些人已經在頻頻點頭了。
風靜宇此時也是滿臉淚水,多少年的拼命奮戰也僅僅讓全家不至於捱餓,卻沒有任何其他的改變,讓妻子過門都貧窮的拿不出彩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賣性命換來的戰刀,卻又出了這種事情。他怎麼不痛苦悲哀。
扶著風靜宇的魯遜也流淚不止。他的家境比風靜宇要好一些,但也僅僅是不愁吃飯而已,同樣貧窮,同樣的不公平待遇,風靜宇的遭遇同樣讓他的心中悲哀不已。熊憶的話一字一句都說到他心坎上了,多年的痛苦和失望,還有面對現實的無奈,都讓魯遜的心翻騰不止,這一刻,他真想仰頭吶喊,質問蒼天。
熊憶放開風靜宇,把手指向府臺大人:“風將軍他們出生入死保護了你們的平安,讓你今天還能這樣高坐堂上指手畫腳地升堂問案,而你們就這樣對待他,對待這些為國拼命的將士。你們難道不羞愧嗎?英雄流血為國,還要為你們這些小人混蛋而流淚嗎?讓這樣的英雄流血又流淚,你們不覺得這是水月國的恥辱嗎?居然還能口口聲聲說什麼規矩。且不說有沒有這種規矩,即便有,也要打破它,打爛它,徹底消滅它。”
“說的好!”就在熊憶慷慨激昂地進行演說時,一個聲音大聲叫好,引起眾人的目光。
(嘿嘿,猜猜,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