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忙活老半天，付錢的時候傻眼了，根本不是九千多塊，是他媽的九萬多塊！溫迪臉上掛不住，紅著臉灰溜溜地逃出來。一出店門，她就開始衝我發脾氣，什麼沒用啦，不是男人啦，害她丟人現眼啦，反正就是以前那老一套，激得我差點兒就要衝去銀行，把她老爸寄來的九萬九千拍到珠寶店櫃檯上，好歹讓她相信我也是個爺們！〃

堅尼忿忿不平地一口氣說完，頓了頓，問凱：〃你在聽嗎？〃

〃在聽。〃　凱的確在聽。

〃但我想來想去，還是忍住了，忍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步風平浪靜。老爺子寄來的錢不能就這麼讓她輕易給揮霍了，我耐著性子安慰她說，咱屬於工薪階層，戴戴黃金白金就可以了，戴鑽石有什麼用？聽說還有輻射呢！我話還沒說完她就踢我一腳，那叫一個狠，現在還留有餘痛。踢完就蹬蹬地跑了。你說女人怎麼都這麼冷酷無情啊？　！〃

〃那後來呢？　〃　凱問。

〃今天給她打了無數電話，死活不接，跑了好幾家她常去的賭場，都沒見人影，累死我了，我也不想再找了，今晚咱哥們兒一起喝酒泡吧去，你老哥我請客！女人已經讓我煩透了！〃

凱說一句〃我等會兒給你電話〃　。　隨即掛了電話，他此刻心徹底亂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叫夏輝的年輕人居然肯花九萬多美金為鈴月買一條項鍊。自己連給素美買車的三萬塊錢都積攢了將近一年，要不是那次跟堅尼去玩撲克贏了五千，一次還付不出來這麼多呢。

凱忽然瞥見那些堆在沙發上的衣服，他拿過幾件翻看衣服商標。一件接著一件看，他的臉都有些發灰了。這些衣服的價值已超過了五萬美元，還沒算上鈴月身上穿的那套。

他軟軟地靠在沙發上，心亂如麻。他想，這個夏輝，他如果不是錢多的花不完，就是他已經瘋狂地愛上了鈴月。付出了十五萬美元，才只收獲到幾個吻，這傢伙不是個痴情種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他想咧嘴嘲笑這個傻瓜，但如影隨形的，是阻擋不住地向他襲來的委瑣感，是自他貧困的少年時代便一直伴隨著他的深深的自卑。

一直以來，他都為他在WYNN　酒店發牌的工作感到驕傲。在拉斯維加斯賭場裡工作的人，又有多少能躋身於這樣的頂級酒店！但跟這個來歷不明的英俊青年夏輝相比，他的自信心一下子便被擊潰了。

他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底氣。他怎麼也成不了儒雅謙和灑脫與傲氣兼俱的男人。

他敏銳而悲哀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深深地。

他踱到屋後的花園裡。滿園的紅玫瑰，一簇簇開得茂盛，在春天的夜晚裡，發出暗紅的光澤。

凱掏出香菸，點燃了一支，慢慢地抽完，然後回到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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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是不是就這樣分手（6）

他望了望被凌亂地扔在沙發上的三萬塊美金，想了想，彎腰拾起，把它們整齊地放在茶几上。

他找到紙和筆，給鈴月寫了張紙條。

〃鈴月，我走了，很抱歉傷害了你，但這不是我的原意。你知道我愛你，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這三萬塊錢你留下，自己買點兒喜歡的東西，就算是我們在一起的紀念吧。我沒有風度，沒有氣量，自私狹隘，的確不值得你愛，我也沒有錢，甚至無法給你一個家，一個安全的港灣，只得讓你一直在外飄零，一想到這些，我心裡就非常難過。或許，我唯一可以給你的，也只有我永恆不變的感情，儘管它看起來是那麼卑微，毫無價值。現在我才明白，有很多事，不一定會像自己期望的那樣。你多保重。我只希望你能夠幸福。 凱〃

凱寫完這些字後，反覆讀了幾遍，然後將紙條壓在幾疊錢的下面，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