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了減肥還能變美呢,就你們這些人,雖然是瘦子,卻每一個都那麼面目可憎——不過和你們的心相比啊,原來臉還算是漂亮的啊。”
“你說什麼?”
“賤人,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南澄罵人不帶髒字,但是成功地讓“七朵金花”氣得直跳腳,個個怒目而視。
司徒美娜怒極反笑,她看著南澄,隨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拿下一本精裝版的硬殼書。
“每一個人,都要為她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負責任。”
南澄微微側過臉、閉上眼睛,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司徒美娜抓著硬殼書要砸向她臉孔的手停留在空中,圖書館管理員老師的聲音像憑空炸開的驚雷:“幹嗎幹嗎?圖書館裡不準吵鬧,都給我各回各位!”
四十歲的中年女人嗓門奇大,一開口就震懾全場,看熱鬧的迅速歸了原位,而“七朵金花”也訕訕地散去。
司徒美娜放下手,她盯著南澄和苡米,當她們經過她身旁時,她在女生耳邊輕聲說:“你等著,我會讓你好看的。”嘴角勾起弧度詭異的笑容,像日光下連綿盛開的罌粟花,又毒又美。
南澄直到踏出那間閱覽室的門才鬆了口氣,手心裡全是濡溼的汗。
她在圖書館門口看到了顧懷南,男生站在那棵老老的桂花樹下像在等人,女生出來時,他的眼神像來自東部海洋的季風,帶著鹹溼的溫暖溼氣,遙遙地遞過來。
可這一次,南澄先一步選擇了扭開頭裝作沒看見。
南澄和苡米肩並著肩走回教室,一直走到教學樓下她們都沒說話,但是一踏進樓道里,苡米突然捂著臉哭起來,有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照過來,落在她烏黑的發頂。
她說:“南澄,謝謝你。”苡米平日看起來愛笑愛鬧,嘰嘰喳喳的樣子,但畢竟是個女生,心思的柔軟纖細不比南澄少幾分,而青春期的女生對外表又是分外敏感的。
“傻瓜。”南澄擁住她軟軟的身體,聲音有點哽咽,“說這些幹嗎。”她皺著眉頭望著屋簷外湛藍的天,晴空萬里,可她的心卻一點點往下沉。
她那麼害怕惹麻煩,可是麻煩好像一直找上門來。
司徒美娜從來都是行動派,南澄承認是自己掉以輕心了。
春末的河堤旁鬱鬱蔥蔥,下過幾場雨,草葉茂盛,高及腳踝。她用盡全力奔跑,不時慌亂地回頭看看身後追趕她的男生和女生——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發出怪異的笑聲和罵聲,有一種貓咪逗弄掌下老鼠的快感。
今天是週五,南澄約了苡米放學逛街後再回家,但才出校門走出一個街口,她就感覺到後面好像有“尾巴”。
南澄一開始以為是徐明美,但幾次不經意地回頭,她看到幾張陌生又故作成熟的臉孔,司徒美娜新染的淺咖啡色長髮在其中分外顯眼。
為了不拖苡米下水,南澄找了個藉口取消了逛街,然後想直接坐公交回家,但被司徒美娜他們看穿了想法。
幾個人,幾臺摩托車,把她圍在路中間。司徒美娜坐在一個穿黑色夾克的小鬍子男的車後座上,大聲說:“南澄,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你可以跑,我數一百下,你能跑多遠跑多遠,可是如果還是被我追上的話……哈哈,別怪我。”
南澄沒有時間想什麼,扭頭就跑,那些人開著摩托車跟在她身旁,怪叫、拍打,有時還故意堵她的路,伸出手抓她的頭髮或者捏她手臂。
慌不擇路中,南澄越跑越偏,竟到了河堤這一邊。
包圍的圈子漸漸縮小,南澄像一隻困獸般團團轉,被人推搡來又推搡去,最後司徒美娜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力氣之大竟讓女生撲倒在草地上。
“靠,我手都打疼了。”司徒美娜甩著手笑著說,“你們快幫忙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