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女眷,加上隨行的侍者,陣仗著實不小,她愣了下,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歐延與顧家的關係畢竟複雜,她也不必過度地去表現什麼。
……
眾人一路向後院而去,顧府是年代悠久的氏族大宅,雖是年代久遠,但處處都透著精心打理的痕跡。
景年沒敢亂瞟,看到什麼便是什麼,跨過一道拱門,視野頓時開闊不少,這裡似乎是一個小型後花園,假山水池涼亭皆有,正是初春,院中植物已基本冒出新芽,還都是翠生生的嫩綠,幾乎是一步一景,甚是賞心悅目。
姜氏指著涼亭旁唯一的一棵樹,對歐延道:“就是它了,可還記得?”
景年定睛望去——
那梨樹高大粗壯,雖還遠未到結果之時,卻已結了滿樹的梨花,白色的花瓣中間點綴著零星淡粉,隨風微晃著,地面石板路與湖中都飄散了不少花瓣,竟是這滿園之間最豐富的色彩。
景年忽然想起棠鈺莊裡,歐延的凌雲閣裡也同樣種著一棵梨樹。
原來這背後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
……
“這日子也是巧了,正好趕上它開花的時候”,姜氏雙手撐著鳩杖,笑著仰頭看向那樹,“每年它結果的時候,你不知道這全府上下有多少人都眼巴巴地想吃上一顆,尤其是老大老二老三那幾房的小輩們,哦對,還有祺兒,別看他一天天的斯斯文文,小時候沒少帶著皓哥兒、瑜哥兒那幾個爬樹偷果子。”
“太祖母,我沒有……”
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帶了絲猶豫,弱弱道。
景年看過去,就見是自方才在堂內就一直跟在老四顧靖身旁的男孩,看著估摸有五六歲左右,此時正抱著顧靖大腿,躲在他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
景年暗猜他應該是顧靖的兒子。
“你還說,我看就數你最饞。”
顧靖笑著撫了撫那孩子的頭,無奈一笑。
……
“冬去春來,夏隱秋至……誰說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呢。”
耳邊忽然傳來歐延淡淡的一句低語,很輕,若非景年站的離他最近,幾乎微不可聞。
她有些怔愣地抬眼看他,就見他正隔著湖望著那梨樹,沒有向前的動作,神情卻甚是專注。
一時間院內的聲音竟一點點遠去不少,只剩這一園在微風中飄蕩的綠色與梨花。
景年看到歐延的衣襬也被風吹的微晃,有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幼年的他與母親一起在這樹下的畫面。
棠鈺莊的那場大火後,這棵梨樹應該是他與母親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記憶了吧。
……
景年心下沉甸甸的,此時周圍都是人,她不好做什麼,只默默上前走到與歐延並肩的位置。
她本只想靜靜陪他站一會兒,靠近他那側的手卻忽然被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