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慕容昕,帶著明顯氣急的語氣。
景年心口一跳,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話一出,房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
景年暗自為慕容昕捏了把汗。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竟連這種話都不加遮攔地說了出來。
慕容昕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話有多傷人。
對方還是沈傾城。
……
果然,許久後,沈傾城開口了,帶著她自恢復後就一直清清冷冷的聲線,低而啞,“我不敢,七哥和九哥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傾城哪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話畢,房裡又是好半天沒聲。
……
景年除了目瞪口呆,已找不出什麼詞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現在的情景,她是說什麼都不能進去了,索性轉身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剛好這時慕容昕開了口,聲音低了許多,盡是疲憊和無奈,“是我不對,我剛才有些急了,話沒過腦子,不該說那種話……”
“……”
“傾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心思,從來就沒變過……可我也知道你……”
“我不會逼你。”
……
又是一陣很長的沉默。
“廣陵離淮溯那麼近,即便你不願與我一起回絮柳莊,這一路南下,也理應是我陪你過去。”
“你身體一直未好利索,蕭痕也說了,多半是心情和環境所致,現在你願意換一個環境,你不知道我聽了有多高興。”
“可前提是,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到廣陵。”
……
“還是說,你還在怨我?因為我沒保住詩怡的命?”
……
他終於提到了那個禁忌的名字。
景年呼吸一窒。
連走路都忘了。
房裡逐漸傳出沈傾城的哭聲。
嗚咽著,並不大,卻揪的人彷彿也跟著喘不過氣來。
景年嘆出一口氣。
這些日子來努力維持的平靜,那種搖搖欲墜,讓人心驚肉跳的平靜,到了這一刻,也算是徹底被撕開了。
關鍵是,那人竟然還是慕容昕自己。
……
房裡是沈傾城哭到幾乎岔氣的聲音,更是出乎意料的反應:“九哥……我求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可我控制不住,傾城……我愛你,所以忍不住對你好,看不得你哭,不想讓你受半點委屈,這都是我自願的,我心甘情願,你明白嗎?”
……
景年後退一步,忽然又鬆了口氣。
她沒再繼續聽下去,快步走出了流霜閣。
比起慕容昕剛才那番毫無徵兆地告白,景年心中更多的是輕快。
就像發膿的傷口,終於被清除了乾淨。
有些話,其實說出來更好。
即使他們早已心照不宣,可在心裡意會,與當面說出來,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不知他們因何爭吵起來,可眼下……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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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歐延送景年從凌雲閣回靜園,景年便將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淮溯……是絮柳莊所在的地方嗎?”
景年隱隱能猜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