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趕走琴歌,自己給南陵王和上官七七供血時,是很震撼的。
她追隨琴歌多年,自然知道一些東方卿的性子。不相信任何一個人,極度隱忍,深不可測。能承常人所不能承,忍常人所不能忍。正因為這樣,他把一切都藏得很深,很好。讓人怎麼也看不真切,猜不明白。對於一個隨時都身處險境中的帝王來說,這無異於是一種安全的做法。
眼下,放下一切,和一個孩子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是不是,其實,東方卿一直,很寂寞?
很想找個可以說話的人,說說話?
那孩子萬萬不會想到,這人曾經是讓人無比忌憚,退避三舍的清冷帝王。只看到他同自己說話,很不錯的樣子。便更興奮高興了。滔滔不絕的介紹起關於這裡的事,這裡的海。
東方卿認真聽著,並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小孩而輕視他。
王洛洛默默的侍候在一旁。琴歌讓她來照顧東方卿,無異於是非常相信她的。她陪著東方卿,走過日月皇朝很多山山水水。但是,東方卿從來沒提起過上官七七,沒提起過自己的眼睛……
時間在小孩飛揚的神采中走過,黃昏的大海美得如詩。
小孩依依不捨。他雖然遇到過許多這樣來的遊人,也對很多人講過這裡的大海,這裡的故事。可那些過客只是把他當孩子,敷衍著聽,敷衍著笑。這人,很不一樣。他對待孩子,也很認真。這種認真讓那男孩覺得自己得到了足夠的尊重和滿足。
有些可惜的,“要是你能看見就好了。這裡的海,真的很美……”
東方卿望著那片碧藍的海,微微笑道,“我看得見,很美。”
小男孩呆了呆。他從不知道,一個蒙著眼睛的人,輕淺的隨意一笑,也能這般好看。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抓了一把沙子送到東方卿手裡。“我知道了!就像這手中沙對不對?我孃親說過,越是在意的東西越容易失去,就像這沙子,越是想要握緊就會從指縫間溜走。你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眼睛看不見,所以你的心能看見!就像你的眼睛還看得見一樣!”
這話很是沒頭沒腦,也算有些詞不達意。
但東方卿和王洛洛都是怔了怔。
手中沙?
東方卿想起太后藺離的話。他要不起一個‘喜歡’。
小男孩站起來,很是不捨。“我回家啦。以後你們來玩一定來找我!”
王洛洛掏出幾兩碎銀子給他,小男孩卻義正言辭的拒絕。“我已經拿他當朋友了。陪朋友看看海,聊聊天,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朋友?
真好。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他有了一個朋友。對王洛洛說道,“把銀子收起來吧。”
“你拿我當朋友?太好了!我也有朋友了!”小男孩歡欣的跳叫著跑走了。
這年冬天的時候,王洛洛和東方卿回到日月皇朝京都。
京都從來不缺富賈達官,所以,某處多了一漂亮的別院,沒人會覺得奇怪。只是,誰也不知道,那看上去沒多大不同的別院裡,竟然住著他們先前的皇帝。
這兩年都喜歡下雪。雪落下覆蓋著,這大地特別的明盈澈淨。
東方卿一直喜歡綠衣,喜歡綠色。生命的顏色,希望的顏色。他從小看著綠色,便生出希望,生出絕對要像那永遠清脆鮮豔的綠色一般,活下去。
便是這大雪茫茫的天裡,他也習慣性的在院子裡站一會兒。
王洛洛知道這是多年的老習慣。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在屋子裡準備好了火爐,毛裘披風。還泡好了東方卿最愛喝的碧螺春。
等著東方卿回來時,這些都是要用到的。
東方卿這個人,一般的人的確伺候不了。他的性子也不愛被人打擾鬧騰。琴歌手下那